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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刑(133)+番外

作者: 南山鹿 阅读记录

吴新明沉默了会儿:“手术由我来做。”

“让我来吧。”冯殊忽然起身,“我有经验,不论是做小儿先心的经验,还是给艾滋病患手术的经验,都有。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让其他人也涉险。”

“好好待着去,你这几周按规定可是上不了手术的,胡来什么。”

“既然手术对象是艾滋病患儿,就不存在所谓的感染患者风险,关于这点我可以向上面申请。”冯殊气定神闲,甚至还笑了笑,“老师,还有好几个星期摸不到手术刀,我真怕手生了,这机会挺难得的,放过不划算。”

手术当天,吃早饭的时候,冯殊跟夏知蔷提了一嘴。

“你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还只是告知一下啊?”夏知蔷不太高兴,汤匙撞得碗沿叮当响。

冯殊诚恳认错:“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你早点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同意。”

“我知道。”

所以才没说。

夏知蔷气不打一处来。

缓了会儿,她问:“做好防护,是不是就不会染病?”

这其实是句废话。

上次不也做好防护了,可冯殊还是发生了职业暴露。

不定因素太多,谁都保证不了绝对。

冯殊斟酌道:“理论上不会。而且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他抓住夏知蔷的手,“知知,信我。”

夏知蔷没立刻说好或者不好。她只问:“那孩子几岁了?”

“一岁八个月。”

“可爱么?”

“……病情严重,所以孩子脸色不太好,谈不上可不可爱。”

“哦。那他的心脏有多大啊?”

冯殊思忖片刻:“不超过一个鸡蛋大小。”

夏知蔷自顾自拿手比划了下——在这样大小的心脏上手术,基本等于在螺狮壳里做道场了吧?

她好像嫁了个很厉害的人。

傍晚,估摸着冯殊下手术了,夏知蔷特地去仁和送饭。

电梯的小电视里正好在播医院先进个人的宣传片。

有冯殊。

宣传片用到了之前金女士一家来送锦旗的画面。金女士哽咽地对着镜头叙述:“我才知道那天是小冯医生大喜的日子。他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喜宴都耽误了,我是真的真的很过意不去……”

心外所在的楼层早过了,愣怔中的夏知蔷都不知道要下电梯。

她想起结婚那天。

喜宴结束后,夏知蔷在回婚房的车上一路哭,一半是因为挥别父亲、成立家庭的分离焦虑,一半则是对冯殊表现出的漫不经心而生气。

还有点点后悔,后悔不该稀里糊涂地嫁人。

她跟他才认识几个小时?怎么就把自己嫁过来了呢?以后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

冯殊可是连婚宴都会迟到的人,又怎么真心实意会对自己好?

越往深想,夏知蔷就越绝望。

冯殊一直在替妻子拭泪,先是用手,后来换成袖子,她哭了多久,他就安慰了多久。夏知蔷无理取闹,一直说要下车,要去找爸爸,她不嫁了,她要回家。冯殊好脾气地跟人讲道理:

“冯太太,什么都可以商量,就这个不行。”

她哭得更难受了。

冯殊依旧慢条斯理:“等我出国了,你就把爸爸接过来一起住,好不好?”

“不要,我一天都等不了。”

“那……回门以后就把他接过来,再可以了吧?”

“我明天就想去找他。”

这么无理的要求,冯殊还是答应了下来。

路上有点堵车,夏知蔷哭得累了,趴在他肩头睡了大半程过去。等再醒来,她短了路的脑子回归正常,立即跟人拉开谨慎的距离,坐到了另一边去。

她将冯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多此一举地说了声“谢谢”,语气客气而疏离。

他好像不会受伤,只温柔地答:“应该的。”

如果非要让夏知蔷找出一个具象的理由,来给自己不期然的心动做注释,也许就是他不知所起的包容和温柔吧。

貌似又不止这些。

季临渊也问过夏知蔷差不多的问题。

前几天,他亲自将她送到仁和,下车时却没急着打开车门,而是点上一支烟,看向夏知蔷:

“他有什么好?”

车门落了锁,夏知蔷怎么都推不开,心急道:“他哪里都好,对我也好。这还不够?”

季临渊笑了笑,完全不信的样子。

一支烟抽完,他才再次开口:“那如果我也能做到他那样呢?比如,给你一段婚姻和稳定的家庭生活,或者对你……态度再温和一点,之类的。”

夏知蔷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她诧异地回过头,像不认识对方一样,盯着季临渊打量。

他撇开脸,看向另一边,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口打个比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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