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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刑(62)+番外

作者: 南山鹿 阅读记录

一抬一拔间,重心失调的她不可避免地,直直摔进了面前的雪堆里。

在冯殊的帮助下艰难地爬起来,夏知蔷沾了水的猫一样晃了晃脑袋,将头发和脸上的雪片子全抖下。看清身边人表情,她气道:

“你别笑了,别笑……怎么还笑!”

她鼻尖冻得粉红,皮肤在白茫茫一片的映衬下泛着磨砂质感的冷光,长而翘的睫毛之间挂着的雪花,在眨眼间扑簌簌落下,剔透可爱得让人词穷。

冯殊调动了脸部一半的肌肉,才堪堪放平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又朝她伸出手。

他们隔着厚厚的手套牵住对方。

谁知走到半路,夏知蔷被积雪下的什么东西绊住了,脚都没来得及抬,竟又是一屁股坐进了厚实绵密的雪里。

她能感觉到,跌下去的瞬间冯殊紧了紧牵住自己的手,奈何,他最终也只是拽住了一只脱落的手套。

看着光溜溜的左手,夏知蔷哭笑不得,冯殊亦然。

男人轻笑着摘下一侧的羊皮手套,箍紧她手腕,拉住,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夏知蔷起身后惯性地想松开他手,冯殊说:“牵紧了,才不会摔。”理由充分,动机磊落。

不等人回答好或是不好,他利落地反转关节,瞬间将掌心交握的动作变为更为牢固的十指紧扣,后面的一路上,再没让夏知蔷有机会挣开。

那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到了森吉斯家里,冯殊将夏知蔷引荐给这位老师兼忘年交。对方夫妻俩用德语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夏知蔷听不懂,求助地看向丈夫。

冯殊总结大意:“他们夸你呢。”

“夸什么?”

“夸你长得好看。”

夏知蔷卷了许久的八字空气刘海已被雪水彻底浸湿,贴在脑门上,活像个唱戏的,加上天气冷,衣服只顾保暖没管搭配,真好看不到哪里去。

兴许是暖气和递到手中的热饮让人心情愉悦,一向对外貌不甚自信的她,当下居然少见地皮了一下:

“他们眼光不错。”

冯殊点点头,立刻对着森吉斯夫妇讲了句差不多长度的话。夏知蔷吓得狂扯他袖子:“你你你刚才说什么了?”

“帮你翻译。”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等夏知蔷脸上精彩纷呈走完一轮,才又说,“逗你的。我跟师母说你会做蛋糕,可以帮她的忙。”

不得不说,冯殊挺会安排人的。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夏知蔷,一接触到面团和奶油,从身到心一齐放松。

森吉斯与冯殊在二楼谈完事情,再下来,发现语言不通的两个女人正头挨着头摆弄蛋糕,间或有世界通用的笑声传来。

甜香四溢中,夏知蔷将披散着的头发绕到脑后,随意挽了个松松的髻。她低头,耳侧碎发自然垂下,带点弧度的发梢在下颌处打着旋儿,发丝到侧脸,纤细脖颈到薄不露骨的肩颈,都是十足的女人味。

这画面,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爱上回家。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夏知蔷还在饭桌上客串了回汉语桥老师。

她教森吉斯念“知知”,可惜,这个德国佬一直被困在“zh”这个发音上,念来念去,最后都会变成舌叶音中类似于“滋滋”或是“呲呲”的声响。

用冯殊的话说,他很像在呼唤啮齿类宠物,比如仓鼠什么的。

回去时,森吉斯亲自开车送他们。

积雪未融,冯殊出门时顺理成章地,再次扣住了夏知蔷的手。

她贪恋对方手里的热度,倒是没反抗了,手骨软乎乎的,缩在他掌心里,一点儿力不使,任由人拉着到车上都没松开。

车里一直在单曲循环一首中文歌。女歌者有着一把低沉浑厚的好嗓子,浅吟低唱的,却是一曲缠绵至极、柔得像水的情歌。

她唱道:“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夏知蔷说自己没听过。冯殊叹气:“都有代沟了啊……这首歌叫《亲密爱人》,梅艳芳的,是老师和师母的定情曲。”

他嗓音柔和,一路娓娓地跟妻子解释。

森吉斯教授与妻子是在中国认识的。

那是近二十年前,他们一个是来华访问的医学专家,一个是团队的行政人员,短短几日相处,两个老外就在异国他乡的山水之间定了情。

确定关系那天,两人在水乡小镇的餐厅里吃饭,餐厅老板靠在收银台后打瞌睡,面前的小音箱里,一直放着同一首歌,旋律简单,歌词也直白。

温柔夜色如水,这曲调唱腔竟比夜色还温柔。它是如此的贴近二人当时的心境,哪怕听不懂歌词,依旧深深地打动了他们的心。

森吉斯和太太不好意思地叫醒餐厅老板,找人问到了歌名,买了CD带回德国,一直听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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