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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刑(82)+番外

作者: 南山鹿 阅读记录

还未干透的泪,裹得眼眶里那对易碎的琉璃珠子晶莹剔透。夏知蔷眨眨眼,泪水滚落,砸在了季临渊手上,烫得他一抖。

她换了条纯白连衣裙,站在楼梯间的阴影中,像一抹萧瑟的月光。

那个遥远的雨中傍晚,空荡荡的画室里,少女夏知蔷穿的也是条白裙子,她将阳光下闪着金棕色光芒的头发挽了个髻,露出的脖颈细瘦纤长。

季临渊曾不止一次回忆起那个傍晚。

他不喜欢下雨天,也依旧不认为自己喜欢某个特定的人,他喜欢的是某件事尚未发生、一切还存有各种可能的“当时”。

季临渊武断地认为,夏知蔷也如是。

不然,她为什么会特意跑回去那个画室一趟?

倏然松开手,季临渊退了几步,啪地掰开了打火机,眉头锁得很紧。那火苗先是幽蓝,随后化作小小的橙色光点,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他尝试着往前挪了半步,夏知蔷立即后退,如避瘟神一般。男人脸上细小的肌肉抽了抽,还是强迫自己将语气放柔:

“我们连好好说句话都不行?”

“你喝多了,好好说不了。”

季临渊低笑一声,吐出烟圈:“你那天也是这么说。”

他指的是自己借着醉意闯入对方家里的那个凌晨。

“当时我确实喝得有点多,也做了些荒谬的事……”他承认了,似乎还有点悔意。夏知蔷以为这人破天荒地开始反思自己,谁知,季临渊话锋一转,“但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现在依然做数。”

“知知,你离婚吧。”

夏知蔷答复都懒得答复了。

她焦炙地偏过头去,不经意地露出耳后白皙皮肤上,一处还没消退的红痕。

蓦然想起画室楼下的那一幕,季临渊略显粗暴地将烟头摁灭,换上支新的。默了会儿,他脱口而出,语速快得像是怕自己反悔:

“除了婚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什么都行。”

这句承诺已是他能给的极限。可惜,依旧没在夏知蔷心里激起半点涟漪。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别的什么东西了,”

“什么样的好?和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男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这种好吗?这些快乐,是个男人都能给,你就这么不挑口?”

这话有些刺耳,夏知蔷面上微微发红,胸口也开始愈发激烈地鼓动着。

顶多算得上清丽的长相,却回回都在盛怒时绽放出异样的秾丽。她在某种浇灌之下完全长开,少女式的敦厚褪去,只留下弯弯折折的女人特征,身体上该收紧的收紧,该丰润的丰润,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起伏,都让季临渊挪不开眼睛。

“我跟他不是这样的,我们……”夏知蔷纠结着措辞,“冯殊对我很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舒服,我觉得高兴。这就够了。”

季临渊嗤笑了一声:“谁对你好你就跟谁,你是狗吗?”

每当他说这种侮辱性的重话,夏知蔷都会气得红了眼,然后反驳说不是,不对。

他不无恶趣味地,想故意激怒她。

可现下,夏知蔷欲言又止了几次,竟是直接沉默了,似是真的已毫不在意。

这种沉默,让季临渊莫名有些心慌。

他最后一次重复:“除了婚姻,你要的我都能给,我们可以生儿育女,也可以去国外生活,你要怎样都可以。”

还是无人接话。

夏知蔷不说话,并不是在怀疑自己婚后过得幸福与否,或是冯殊对自己好不好。

她只是在努力地,思索着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

冯殊对她好不好?答案是肯定的,哪怕他偶尔会冷脸来,可细枝末节传递出的温度骗不了人。

那仅仅是因为对方对自己好,她就觉得婚姻幸福吗?

应该是有关系的,但似乎又不止,夏知蔷现在脑子很乱,没办法整合出一个完整的答案来。

至于季临渊那些匪夷所思的提议,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也不想回答。

夏知蔷全程微低着头,面颊轮廓流畅秀丽,眉头纠结而隐忍,像极了那几年安静跟在季临渊身后的样子。

但她就是不开口,连那句听到人厌烦的“对不起”都不屑于跟他讲。

在最焦灼的时候,季临渊抬头,从扶手间隙中,捕捉到上一层楼梯间里闪动着的一点橙色光芒。

有人点着烟,不知在上面听了多久。那烟头几乎要燃尽,季临渊能想象出指尖被缓慢烧灼着的强烈痛楚……

他很轻易地,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心里痛快不少,季临渊稍作冷静,开口还是那句:“这个月以内,把婚离了吧。”

夏知蔷莫名其妙:“凭什么我就要按你说的意思做?”

“凭你一直都是这样,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不要你,你还要倒贴上来,跟在后面甩不掉,更别说,你在我婚礼上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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