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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自燃(17)+番外

电梯里静悄悄的,贺佳言连呼吸也放轻了。就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时,陆捷对她说:“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你的身体真的经不起这样折腾。”

这已经是陆捷第二次提醒自己注意身体,贺佳言告诉他:“我的身体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

陆捷yù言又止,最后只是看着显示板上不断变换的数字。

将她送到门前,陆捷就说:“我不进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在他转身之际,贺佳言迈前一步,伸手想拽住他的衣服:“我还没谢——”

话没说完,贺佳言的身体便随着惯xing向前,直直地扑向陆捷身上。陆捷瞬间反应过来,他托着她的腰将她扶稳。那触感一如记忆中的美好,他暗失方寸,一时忘了松开,她的手还搭在自己手臂,他能感觉到她施压在衣服上的力度。

贺佳言的脑袋有晕了几分,那神经末梢似乎被酒jīng泡得发胀,害得她连反应都变得迟钝。和陆捷很久没有这般亲密地靠在一起,她失神,目光呆滞地看向他。

她的睫毛又浓又密,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出了半圈yīn影,陆捷的神智似乎被卷进她眼底的漩涡,数秒后他才鬼使神差地说:“还没谢我对吗?你经常说谢我,你想过怎样谢吗?”

看见陆捷的喉结隐隐地动了动,贺佳言的意识渐渐回笼。他的脸近在咫尺,她没有挣开他,只是稍稍别过脸:“这就是你要的报酬吗?”

陆捷没有说话,但扶在她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使力。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两扇睫毛正颤抖着,在无声地引诱着他,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把她推开。

被他推开的一秒,贺佳言紧绷着的神经立即放松下来。从包里翻出钥匙,她一边开门一边对陆捷说:“下次不要做这样事了。”

话毕,她觉得这话有点暧昧,立即补充:“工作的事qíng,我应付得来。”

钥匙相触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刺耳,门锁“咔嗒”一声后被打开。陆捷没有应声,待贺佳言回头看他,他才肯进屋。

门窗都没有被打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闷气,揉杂着贺佳言的酒味,闻起来特别难受。贺佳言把阳台的门开了一条小fèng通风,之后问陆捷:“我这里只有白开水和酸奶,你喝什么?”

陆捷在沙发坐下,他说:“不用了。”

他虽这样说,贺佳言还是进厨房用电水壶煮水。

进屋以后,贺佳言已经把外套脱掉。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米huáng色的衬衣,衬衣的下摆全部塞进高腰裙里,更显得那截纤腰盈盈一握。陆捷看着她那走来走去的身影,突然觉得额角发胀。

几分钟后,贺佳言拿着两个玻璃杯出来,并把其中一杯递给陆捷:“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陆捷将水杯放在茶几,接着“嗯”了一声。

贺佳言双手握着杯子,彷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多一份依靠:“陆捷,我在医院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陆捷没有应声,脸上的表qíng微微变了一下。

“你忘了也没关系,我可没忘记呢。当时我跟你说,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你千万不要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就来安慰我、补偿我。我只要你离我远点,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一定会想起那孩子是怎样死掉的。”贺佳言的声音越来越紧,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

陆捷静静地听着,眼睛看着水杯那股冒起的白烟。

贺佳言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掩饰着自己的qíng绪:“你明知道我想要这个孩子,你明知道我盼着你回来支持我,但是你却亲手推了我一把。我承认,那时候我真的恨透你了。直到我哥和嫂子有了孩子,我才发现你当时的决定是对的。当爸爸妈妈真的不是一件想做就能做的事qíng,辛苦cao劳不说,责任还特别的重。我嫂子坐月子的时候被我妈养得白白胖胖的,为了带孩子,几个月就瘦得只剩骨头。”

顿了一下,贺佳言又继续说:“孩子来到这世上,我们都希望他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让孩子幸福,把他放弃也是为孩子负责的行为。”

听到这里,陆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但很快,她的话又把他带到黑暗深渊:“不过,我连带孩子来这个世界的本事都没有,还说什么让他幸福呢?简直就是笑话!每次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总是特别特别恨我自己。”

想到贺佳言这几年就活在这种自责和愧疚的状态下,陆捷的胸口便隐隐作痛。他声音苦涩地唤了生她的名字,过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希望她可以歇斯底里地骂自己、打自己,这样他会觉得好过一点,但她qiáng忍着伤痛说出这种话,他真的很难受。

贺佳言对他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虽然不记恨你了,但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你。你也不用对我太好,更不用想着为我做些什么,这些年我没有你还不是活得过来吗?我不想欠你什么,更何况是欠你那些还不清的人qíng债。”

她的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心上,陆捷艰难地开口:“我没想让你欠我,我只是控制不了……”

“之前你不是控制得很好吗?”贺佳言轻声问。

“我宁可我一开始就控制不了,我们不应该这样的。”陆捷的qíng绪瞬间爆发,他压着声音低吼。当时他就不应该回英国,与其分开各自痛苦,还不如抱在一起煎熬。

贺佳言看着他,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希望都敲碎了:“你说我们还是朋友,可以,但朋友以外的,不可能。”

送走陆捷以后,贺佳言像虚脱一样坐在地毯上。她抱着自己的腿,缓缓把脸埋到膝盖上,鼻尖有点酸,但她死活把眼泪bī了回去。

茶几上的两个玻璃杯还装着八分满的开水,但已温热不再。坐了片刻,贺佳言把其中一杯水喝完,然后推着疲倦的身体进浴室洗澡。

不料澡才洗到一半,放在卧室的手机就响个不停。贺佳言满身是泡沫,本打算过后才重拨回去,但那铃声一直没消停,她担心是要紧的事,于是胡乱冲洗后就跑了出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捷的名字,贺佳言的手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听了。那头很嘈杂,她正要问他什么事,听筒里就传来一把焦虑的男声:“贺佳言吗?我是姜延……”

第十八章

贺佳言无端地涌起不祥预感,她连问好也顾不得,直接问:“什么事?”

姜延直截了当地说:“陆捷挨了两刀,进医院了。你要来看看他吗?”

“怎么会这样?”贺佳言竭力保持冷静,但握住手机的手却在发抖。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住哪里,我过去接你。”姜延说。

把住址告诉姜延后,贺佳言把澡洗完,套上衣服就往楼下跑。姜延的话说得很模糊,她根本摸不清状况,等待姜延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陆捷为什么挨了两刀、是哪里挨了两刀、到底要不要紧……

在她万分焦虑之际,贺佳言看见一台汽车疾速驶来,她迈前两步,车子恰好停在她身边。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下来,姜延侧着脑袋看向她:“上车。”

上车以后,贺佳言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了?”

贺佳言出门肯定出得万分匆忙,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此际披散在肩上。姜延体贴地把车内暖气的气温调高一档,以免她着凉。他告诉贺佳言:“你别担心,他的问题不大。刚才在高架桥旁边那加油站,他看见一个小毛贼偷东西,然后就下车想把人给逮住。那小毛贼抱着手袋就跑,他一直把人追到桥底,把那小毛贼狠狠地揍了一顿。那个桥底原来是个贼窝,那小毛贼在那里藏了刀棍,被陆捷bī急了就拿刀砍他,他有两刀躲不过,就用手臂挡了。有道伤口挺深的,不过已经送医院fèng针了,应该没事的。”

今晚贺佳言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她觉得脑袋钝痛,里面好像有把生锈的刀子在里面切割。她伸手揉了揉额角,低声说:“他没事就好。”

姜延又说:“据我对阿捷的了解,他不是轻易动手的人。要是在平时,他就算捉到那小毛贼,顶多就是jiāo给警察同志发落。今晚倒是例外,逮到人就狠狠地打,虽然那小毛贼早就被带回警察局,我看不到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但我看到阿捷的手指关节又红又肿还磨破了皮,我想那小毛贼就算砍了他两刀还是得吃亏呀。”

姜延说这些是想让自己放松一点,贺佳言深呼吸,待qíng绪平复后说:“我只知道他打球打得厉害,没想到打架也很厉害。”

听了她的话,姜延分神看了她一眼:“跟阿捷吵架了吧?你肯定把他气得够呛的,否则他不会连拳馆也等不及去,直接打人ròu沙包发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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