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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自燃(29)+番外

黎煜知道有玩具就高兴,陆捷问他还想吃什么,他乐呵呵地摇头。

陆捷将视线挪到贺佳言身上:“你呢?”

贺佳言合上菜谱:“就这样吧,不够再下单,吃不完很làng费。”

这个套餐的分量确实很足,食量很大的黎煜也吃得抱着圆滚滚地肚子说很饱。

他们歇了一会儿才开始在海洋馆游玩。距离主题餐厅最近的是海底观光隧道,看见五颜六色的观赏鱼,黎煜踮着脚触摸那层玻璃。一条石头鱼凑到玻璃壁,他尖叫起来,好像真被鱼儿咬到指头似的。贺佳言和陆捷肩并肩地走着,不远不近地在跟黎煜身后。

逗完石头鱼,黎煜跑回来,艰难地从背包里拨出一台单反,对陆捷说:“陆叔叔,要帮我拍照。”

陆捷答应下来,他一边测光,一边问贺佳言:“不跟煜煜合影?”

“不了。”贺佳言拒绝。黎煜特别喜欢黏在陆捷身边,做什么事都喜欢让陆捷,就算陆捷不苟言笑,他也不害怕。她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黎煜,低声问陆捷:“你跟黎煜一早就认识了吧?”

“比你早一点。”替黎煜拍完照,陆捷才说,“黎绍驰曾经带着儿子到英国参加过jiāo流会,那晚撞见了,于是就跟他们吃了顿饭,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

贺佳言有几分惊讶问:“他这样也能记得你?”

“我也以为那孩子早就把我忘了,没想到他跟我多待了一阵子,就把我认出来。”陆捷又替黎煜抓拍了一张照片,“黎煜很喜欢恶作剧,那晚跟他吃饭,我也被他耍了。他被肯定被绍驰和保姆纵坏了,我教育他几句,他就使劲掉眼泪。他可能怀恨在心,所以对我的印象很深刻。”

“怀恨在心?”贺佳言觉得好笑,“我倒觉得他很喜欢你。”

陆捷说:“也许是因为我对待他的态度和方式比较……特别。”

贺佳言想了想,又问:“煜煜没有说过他之前就认识你,这是你让他不要说的。”

陆捷没有否认:“我怕你知道我和绍驰的关系会觉得别扭。”

类似的话,贺佳言已经听黎绍驰说过一次,如今听陆捷亲口说出来,她倒觉得心底某片地方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无论是多年以前,还是多年以后,陆捷仍然能够把自己的内心摸得相当透彻。他说得没错,假若她早知道他和黎绍驰有这层关系,当初人事部同事来征求调岗意愿,她肯定不会答应得那么慡快。

事后黎绍驰也没有露出马脚,若非无意间发现那张校友通讯录,贺佳言不知道要在何年何月才只能知晓。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真应该装作毫不知qíng,这样黎绍驰就不能够那么明目张胆地为陆捷制造机会,譬如现在。

转头看见贺佳言一副懊恼的样子,陆捷大抵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心qíng莫名地好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唇角。

察觉倒他的目光,贺佳言也转过头看向他,他还挂着来不及收起的笑意,她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陆捷的笑意更深,他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让绍驰叫你出来的。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不肯跟我约会。”

贺佳言瞪他:“你耍手段还觉得自己有理?”

“这算耍手段吗?”陆捷语气平静地说,“我还以为这也算一种qíng趣。”

听到最后两个字,贺佳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错呀陆教授,qíng趣这么深奥的东西您也知道,谁教的?”

陆捷的眼角轻微地抽了抽,他避而不答,只说:“为了学这种东西,我的智商都负增长了,这样你也不给我机会,太对不起我为此牺牲的脑细胞。”

身后两个大人只顾着打qíng骂俏,黎煜在观光隧道的出口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他们出来,于是沿途折返,中途看到他们的身影,他将双手撑在嘴巴大喊:“你们快点!快点!”

贺佳言趁机闪身走开:“快走吧,煜煜又催我们了。”

陆捷咬牙,他看了看贺佳言慌乱逃窜的身影,又看了看黎煜那无辜的样子,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气。

下午两点三十分有海豚表演,黎煜对此很感兴趣,于是他们去看了一场。他们进场时,表演才刚开始,两条身姿矫健的海豚在训练师的指挥下,用肥厚的尾翼啪啦啦地溅着水花跟在场的观众打招呼。

黎煜看得手舞足蹈的,陆捷却发现贺佳言心不在焉的,低声问她:“不喜欢看?”

“海豚很可怜。”贺佳言说。前些年她看过一部记录片,叫《海豚湾》,该片记录了日本太地町渔民疯狂捕杀海豚的径行,而这部纪录片的发起人,正是著名的海豚训练师理查德。其实海豚一点也不喜欢做这样表演,它们看上去都欢快活泼的,实际上却被自私的人类伤得体无完肤的,正如这部记录片里的对白所说:海豚的微笑,是大自然中最高明的伪装,这微笑让你误以为它们一直很快乐。

就在这时,两条海豚jiāo错跃上水面,紧接着,观众席就传来一阵掌声和欢呼声。陆捷知道海豚离开海水后内脏会受到很大的压力,而且海豚是高敏感听觉动物,无论是掌声还是其余声响也会给海豚造成高度压力。他没有贺佳言那么多愁善感,他很中肯地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利益为首,弱ròuqiáng食。”

贺佳言明白,别说海豚,就是人类,很多也是这这种高压环境下生存,身不由己。她看着黎煜简单而快乐地笑着,真希望自己也能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龄。

看完海豚表演,黎煜又领着陆捷和贺佳言去玩机动游戏。陆捷嫌幼稚,死活不肯玩,贺佳言没有办法,只好陪他一起闹。

等到黎煜尽兴,终于肯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休息时,贺佳言累得几乎瘫倒在地。她真觉得自己老了,被那些大型机器抛来转去,那副骨头差点就要散架。黎煜安分了一会儿就缠着陆捷买雪糕,陆捷拒绝:“冬天不能吃雪糕。”

贺佳言自觉地将头转了过去,以免黎煜向自己求助。黎煜扁着嘴巴,趴到陆捷身上讨好地蹭着他:“我只吃两口,不!三口……”

陆捷的态度很坚决,任黎煜说什么也不为所动。黎煜很伤心,最后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贺佳言看向陆捷的眼光有些许埋怨的意味:“你就不能好好地哄他吗?”

“我已经跟他讲道理了。”陆捷说。

贺佳言只能用哄聪聪的办法哄黎煜,奈何黎煜不受这一套,哭着哭着就坐到地上去,还含含糊糊地喊要爸爸。

这阵势倒引起往来游客的侧目,贺佳言低声对陆捷说:“快哄他呀,他再哭别人真以为我们是人贩子了。”

挣扎了足足十秒,陆捷才起身往小卖部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味的甜筒。他把甜筒递到黎煜面前,根本不用说什么,黎煜已经自动自觉地停止哭泣。

“三口,我数着。”陆捷说。

贺佳言忍俊不禁,她将甜筒拿过来,撕开包装纸后对黎煜说:“别听他胡说,慢点吃,不然会冻坏牙齿。”

黎煜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犹豫了片刻,他才敢接过甜筒。

回去的路上,陆捷对她说:“佳言,孩子不能这样教,你这样会把他纵坏的。”

贺佳言说:“孩子也不能像你这样教,你这样会把他吓坏的。”

陆捷和贺佳言一路上都在探讨这个问题,他们各执己见,相持不下是还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黎煜似懂非懂,不一会儿就倚在贺佳言身上睡着了。

回到棠海市市区,贺佳言接到黎绍驰的来电,他说他今晚会在山上露营,托她或者陆捷照顾黎煜一晚。她被黎绍驰的话转告给陆捷,陆捷说:“住我家吧,我明早可以送他回去。”

贺佳言应好,她原以为陆捷会直接把自己送回家,不料陆捷却把车子驶进了一家西餐厅的停车场。

倒车的时候,陆捷说:“黎煜喜欢吃意大利面,今晚吃西餐好吗?”

黎煜小憩了十来分钟,醒来后就非常jīng神,晚餐吃的是他最喜欢的意大利面,他乐得整晚都眉眼弯弯的。听说今晚自家父亲赶不回来,他仰着脸对贺佳言说:“佳言阿姨,我要去你家住。”

贺佳言不紧不慢地说:“阿姨是女生,不能帮你洗澡哦。你去陆叔叔那里住一晚,明早他带你回家。”

“我不要!”

黎煜很抗拒,想必还因下午的事qíng耿耿于怀。

“记仇的小东西。”陆捷轻声笑骂。

陆捷终究还是把黎煜送到贺佳言的公寓。下车的时候,黎煜又后悔了,他怯生生地唤了陆捷一声。陆捷倒不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他拔了车钥匙就跟他们一同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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