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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君侯(163)+番外

后来他又赠了那人新的定情物,那人当着他的面,将定情物牵上红线,系在了脖颈上。

若他真的心系于尉迟景,为何迟迟不愿将梦中那人忘却。若他已与那人永结同心,又为何会来与尉迟景纠缠?

赵凤辞的颈间,总是系着一道红线。

红线上挂着一只香囊,是他当年赠给那人的定情物。

混沌中的那道身影破开黑暗,步履坚定地朝他走了过来。

果然是赵凤辞。

过往种种,他全都想起来了。

“——除非以自身意志,强行破香。”阳疏月干巴巴地说完,就见闻雪朝抬起了头,定定向陛下看了过来。

赵凤辞眸色骤然一紧,握着剑柄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迎上了赵凤辞的目光,嘴角向上扬了起来:“两年不见了,陛下。”

*****

还未等众人在变故中缓过神来,赵凤辞率先动了。

他执起手中长剑,瞬息几步间便跃至尉迟景马前,朝着尉迟景的天灵一剑刺下。尉迟景亦不是省油的灯,随即手持短斧向后借力,硬生生扛住了赵凤辞的致命一击。

赵凤辞并未多做犹豫,将手中剑逆势回转,径直朝着尉迟景的战马斩去。

那战马被人砍伤了脖颈,扬起马蹄就欲往前冲。尉迟景干脆从马背上侧跃而下,向后滚了几圈,转身迎上了赵凤辞气势汹汹的利剑。

他看得出来,赵凤辞今日想要置他于死地。

为了掩护皇上,羽林卫在白纨的命令下,冲上前与尉迟景的手下酣战了起来。白纨则听从陛下的吩咐,准备拉着闻大人撤出战局。

尉迟景虽然杀红了眼,仍忘不了一旁的闻雪朝。他堪堪躲过了几次赵凤辞的杀招,带着几名延曲暗卫就朝闻雪朝站立的方向袭来。

尉姓打头的暗卫武功高超,比之寻常军士更难应对。尉迟景带着五名暗卫堵住了白纨与闻雪朝的后路。将持剑而来的赵凤辞挡在了外围。

闻雪朝刚从魂寐香中挣脱出来,脑袋还在隐隐作痛。他见赵凤辞与高大的胡人精锐缠斗在一起,渐渐有落于下风之势,按下了准备冲上前的白纨。

白纨手中剑已出鞘,却被闻大人抬手挡下,面上有些不解:“闻大人?”

“你去找阳疏月,让他给老贤王喂毒。”闻雪朝迅速道,“我去引开尉迟景。”

白纨倏然间便明白了闻大人的意思,他朝闻雪朝点了点头,拔出手中利剑,朝皇上相反的方向突围而出。

闻雪朝按了按抽痛的经穴,径直朝几人混战之处大步走去。

尉迟景见闻雪朝半途折返,眼中霎时浮上一层嗜血的狂喜,他抽离了与赵凤辞的缠斗,转身便向闻雪朝飞掠而来。

他没有想到,赵凤辞也当即弃了与延曲暗卫的纠缠,硬生生用右肩接了暗卫一斧,忍着肩上剧痛,紧随其后朝闻雪朝奔来。

尉迟景的手还没碰上他的发梢,便被赵凤辞用剑尖抵住了咽喉:“别碰他。”

赵凤辞就这么挡在了他的身前,右肩的夜行衣已被鲜血浸湿。

尉迟景被赵凤辞用剑抵着喉咙,面上也不慌张,只是轻笑道:“赵凤辞——不,如今该称你作中原的皇帝了。”

“这可是延曲部的地盘,里里外外皆是本王的人。”尉迟景受的内伤也不轻,捂着嘴咳出了点点血丝,“你就算带了再多人马,能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么?”

赵凤辞冷眼看着仰首大笑的尉迟景,手中剑并未移动分毫。

镇北军的人马埋伏在善郓城外的商道两侧,只要再往西郊走两里,便能与镇北军的人马会合。待到那时,尉迟景便再不足为惧。

可如今出城的道路已被尉迟景的人马堵死,的确有些棘手。

正在忖量之际,他听到背后传来了闻雪朝的声音:“谷蠡王,你老子的命在你手上。”

尉迟景跟随着闻雪朝的目光,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车舆前。

尉迟硕被羽林卫五花大绑地按在了地上,整张脸鼻青脸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不过令尉迟景留意的不仅是这些。

老贤王的脸颊发青,青紫色已沿着脖颈,蔓延到了粗壮的手臂上。

他自小便与西域阴毒之物打交道,自然明白这是何物。

“尉迟景,右贤王如今就在王庭。”闻雪朝说,“三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这延曲可汗的位置便轮不到你做了。”

这便是他们设下的最后一个局。若将尉迟父子都引至善郓,王庭便只剩下尉迟硕的王弟坐镇。一旦尉迟硕在善郓出了半点差池,向来虎视眈眈的右贤王绝无可能将手到擒来的王位拱手相让。对这野心勃勃的王侄,也定是除之而后快。

尉迟景双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神态清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