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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3)

男人依旧在昏迷中,病房内安静的仅有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

病房内的窗帘没有拉开,光线晦暗不明。

陶桃动作温柔地推开了房门,步伐轻柔地走进病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窗帘。

两片淡蓝色的布料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明艳的阳光如水般倾泻入室,映在了少女白中透粉的漂亮脸庞上,也映在了她身后的病床上。

阳光明亮的刺目,陶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躺在病床上的那位昏迷不醒的病号的眼皮也有了轻微起伏。

随后陶桃把窗户也打开了,通风透气,然后转身,朝着床头柜走了过去,先把花瓶里的那束已经干枯了的旧花拿出,插上了刚带来的新鲜小雏菊,再然后弯腰俯身,从病床下方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盆,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她手中端着的白色塑料盆中多出了半盆清水,一块干净的白毛巾搭在盆的边缘。

走回病床边,她将脸盆放到了床头柜上,拿起白毛巾在清水中仔细投了一遍,拧干,叠成规矩的长方形,开始为男人擦脸。

初见时男人浑身是血,又是夜晚,陶桃压根没注意到他长什么样,第二天清晨来到病房的时候,她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他竟然是个十分好看的男人。

明亮的光线下,他的肤色冷白,面如冠玉,棱角分明。

虽然他还在昏迷中,但陶桃手中的动作还是很轻柔,毛巾先轻轻擦拭他的额头,然后是俊朗的眉宇、高挺的鼻梁、浅色的薄唇、线条削瘦的下颚。

擦完脸颊,她再次投了一遍毛巾,又开始为他擦耳朵。

他耳廓的形状也很好看,白皙有型,真如同玉雕出来的人。

两只耳朵全部擦完后,陶桃再次把白毛巾投进了盆中,接下来,她要为他擦身体。

两天前第一次为他擦身体的时候,她特别不好意思,但护士要求家属这么做,要保持病人的体表清洁,不然容易生疮。

刚满二十的姑娘,第一次零距离的触摸异性身体,她害羞到了极点,所以第一次她几乎是全程闭着眼给他擦的,而且擦得还特别囫囵吞枣,相当的应付了事。

第二次擦的时候,她比第一天仔细了一些,不过依旧不好意思。

今天就该是第三次了。

陶桃决定,这次要好好地给他擦一擦,因为这个人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生死面前,男女之别都是小事。

她的能力有限,帮不了他太多,只能帮他保留最后的干净与体面。

这么好看的人,不能好好地留在人世间,也是可惜。

陶桃不由生出了几分惋惜,轻叹了口气,再次开始摆毛巾,然后将拧干的毛巾叠好,搭到了盆边。

病号服是蓝白相间的布料,纽扣造型。

陶桃从病号服的最上面一颗纽扣开始,依次往下解开纽扣,病号服微微敞开,逐渐露出了男人宽阔紧致的胸膛与线条分明的腹肌。

两天前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的时候,陶桃羞耻到了极点,脸颊涨红,血管几乎爆炸。

但是今天,她已经没有了这种羞耻的感觉,毕竟,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对弥留之者的尊敬。

然而,在她解开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嘶哑低沉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第2章

陶桃浑身一僵,猛然抬起了脑袋,瞪大了眼睛盯着忽然醒来的男人,神色中尽显震惊与诧异,仿若亲眼见证了起死回生起的奇迹。

“你终于醒了!”她的声音中还透露着难以忽略的惊喜与激动。

但是她的惊喜与激动,并没有打动程季恒。

程季恒根本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就好像病房里根本不存在第二个人一样。

他开始试着活动身体,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四肢百骸像是被灌了铅,整颗脑袋又昏又胀,像是塞满了棉花。

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了解,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能自由行动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程季恒的脸色更为阴沉了几分,终于将目光对准了陶桃,眸色漆黑深沉,冰冷无比,启唇质问:“谁派你来的?”

陶桃一愣,满目茫然。

与此同时,她还有些不安,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神和气场实在是太过摄人。

此时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头刚刚觉醒的狼,眸光深邃锋利无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警觉与危险的气息。

“没人派我来。”她实话实说,“我自己来的。”

程季恒懒得跟她周旋,再次冷声质问:“柏丽清还是程羽依?”

显然,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依旧对她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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