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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香惜玉录(江湖版)(34)

这老者正是武当七侠的第三侠郑融翠,他原本不是武当的弟子,是半途拜师的。半途拜师者,向来难改旧习,难以成才,他却硬是熬了过来,成为名声响亮的武当七侠,连同门的师兄弟都对他钦佩有加。郑融翠xingqíng温和低调,甚少参与江湖争端,今年不知怎地居然会来观战泰山比武大会,实在出乎意料。

当下端木容慧也站了起来,对这个武林前辈行礼拜见。郑融翠淡道:“各位不必多礼,我本不yù抛头露面,今日一见,也是缘分罢了。”

说着,他茶也不喝了,站起来,对众人一揖,轻道:“端木公子,代我问候令堂令尊。韩公子……代我问候鹤公子。黎姑娘黎公子,代我问候令尊。”

他一一说了一遍,也不觉得麻烦,说完转身就走,青色的袖子在风中缓缓飘拂,不一会就和那个叫做小八的弟子消失在人群里。

韩豫尘怔了半晌,忽然轻道:“他怎么会来?莫非也是来看沈小角这个少年英雄?”既然来了,为何不与武当掌门周广桔同行?周广桔与端木一样,是今年作为主持公道的宗师,他知道自己的三师兄也来了么?他看上去似乎满腹心事,话也懒得说,与平时的风格大迥。

却说众人在茶棚里闲聊了几句,便返回了客栈。这半日间,宝德客栈又来了许多投宿的人,小二一见端木容慧回来了,立即殷勤地迎了上来,陪笑道:“三公子,您回来啦!今儿咱们客栈可住了许多大人物呀!”

端木微微点头,原本不想搭理,却听居生生笑问道:“都有什么大人物呀?你倒说说看。”

小二见公子爷身边的美貌姑娘相问,立即打点了jīng神,如数家珍一般地报了出来,“像是雪山派的刘子华大侠,金龙帮的钱大侠……还有无风山庄的庄主呀!三公子,邓老庄主方才还向小人问起您呐!”

端木容慧眼神微微一动,渐渐变得温和,“邓伯伯也来了?你们可有好生招待?”

小二赶紧点头,“那是当然!小的茶水毛巾绝对不敢缺了!邓老爷子住的是仁字一号房。”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啦,四川沧海派的杜云笙杜女侠也来了!”

众人乍一听杜云笙三个字,都愣了住。习玉本能地反手握住袖子里的吞日短剑,心里滋味百般。她真想看看,这个与师父有过往的女子,究竟长着怎样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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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雪初晴,我已经把错字修改。

赶得太急了~==

还有,我在国外,有五个小时的时差^_^,所以其实每天写完文,刚好到我的睡觉时间~就这样,大家看文开心就好。

第二十六章

终于见到杜云笙,是在三天后。吃完饭后,居生生说出去逛逛,结果一行人出了客栈,却不知什么时候分开行动了。生生和端木两人早就跑去不知什么地方谈qíng说爱了,连那个好脾气向来温和的韩豫尘也带着黎景走了开,剩下孤零零的黎微觉得没劲,gān脆回客栈睡觉了。

习玉挽着念香的胳膊,慢慢在河边走着。此时已是阳chūn三月,济南的chūn天向来来的早,河道旁的柳树早已吐露新芽,粉色的桃花也冒出了小花苞,夜风缓缓chuī过,里面似乎也带着暖暖的味道。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一派悠闲景象。习玉只觉心中一片安宁祥和,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念香静静望着夜色下的柔软垂柳,轻道:“三月河边柳,十八女儿腰。”

习玉一惊,怔怔地看着他,念香轻笑道:“我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习玉,你的腰可比杨柳好看多啦。”

习玉不由红了脸,轻啐一声,“说什么呀!难得认真一点,便说这些混帐话。”

他的笑颜是如此温柔,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呆呆笨笨的念香,他能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眼里的灵气也越来越重,她不知是喜是忧,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慢慢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她脑后忽然有风声,似是有人急急冲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向旁边微微一让,谁知那人却大叫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猛地摔了下来,习玉被他一撞,差点跟着摔倒,念香赶紧扶住她,两人回头一看,却见是个青衣的汉子,满脸的惊慌,从地上跳起来就要继续跑。

习玉一阵恼火,抬手就向他肩头抓去,一面说道:“你撞了人,难道不道歉?!”

那人猛然挥开,叫道:“臭娘们少管闲事!”他那一挥,却有东西从袖子里掉了出来,习玉轻轻接住,却是一个荷包,上面绣着荷花莲叶,甚是jīng美,像是一个女子的物品。那人一见习玉得了荷包,立即伸手来抢,急道:“还给我!”

习玉抬脚一绊,趁他向下摔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后背心,厉声道:“你竟然偷人家的东西!”那人被擒住,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动,方知遇到了高人,只得在口中叫骂,什么小婊子臭小娘之类的。

没叫几句,他脸上流水价被扇了十几个巴掌,登时肿了起来,习玉冷道:“你再骂呀?”那人两边脸颊又痛又麻,哪里还能说话,只得自认晦气。

习玉制住他,正要送去衙门,却见街头有人追了上来,口中一面叫着:“抓小偷呀!抓小偷呀!”一见习玉抓住了那男子,她赶紧跑了上来,也不说话,抬手就是一拳,将那男子打得翻过白眼,不省人事。

这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出手却利索有力,显然是个练家子,习玉见她还要再打,不由说道:“他已经昏过去了,而且也不是练武之人,你手下留qíng吧!荷包在这里,你先看看有没有少了钱财。”

那女子急忙弯腰行礼,急道:“谢谢姑娘出手相助!我一时不防竟然着了这贼子的道!”她接过荷包,粗粗一点,笑道:“没有少,幸好姑娘抓住了他!不然我要被师父怪罪啦!姑娘芳名?也是来观战泰山比武大会的吗?”

她是个极慡直的人,唧唧呱呱问了一堆,才突然又道:“对啦!我应该先报上名来!我是四川沧海派门下,杜云笙的第四座大弟子!我叫孙桂芳!姑娘你呢?”

习玉先是一震,怔怔地看着她。她是杜云笙的弟子?再见她浓眉大眼,面容间颇有英气,是个极慡朗的人,心下不由有了些好感,轻道:“我叫司马习玉,这是我相公念香。我们是出来游玩的。”

孙桂芳正要笑吟吟地说话,忽听身后一个慈祥的声音问道:“桂芳,贼子抓住了吗?”她急忙回头行礼,恭敬地答道:“回师父,是这位司马姑娘帮忙抓住了贼子,荷包里分文未少!”

习玉一听是她师父,不由浑身又是一震,急忙抬眼望去,却见对面走来三四个女子,都穿着青色短打,腰上系绛红色腰带,多为年轻少女,为首的却是一个面容娟秀,慈眉善目的女子,年约四旬。

她就是杜云笙?习玉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她目光温柔却深邃,令人不由自主便收起嘻笑的心态,不敢放肆。杜云笙看了她一会,笑道:“这位小姐看着不像江湖中人呀,竟然有如此好身手,真真令人佩服。”

习玉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孙桂芳嘻嘻笑了起来,“师父,她叫司马习玉,旁边那个是她相公哦!他们是出来游玩的!”

杜云笙疼爱地摸了摸自己这顽皮徒弟的头发,轻道:“就你知道的多!荷包被人偷了你还好意思笑,回去可要罚你,太没警惕心了。”孙桂芳吐了吐舌头,并无半点惧怕的神色。

习玉见她们师父慈祥徒弟可爱,不由更是说不出话来。杜云笙柔声道:“司马姑娘,如果不嫌弃,将贼子送去衙门之后,可愿一同喝茶?当作是我们师徒的谢礼。”

习玉茫然地点了点头,她只想多看她一会,似乎光这样看着,就能了解当年她与师父还有苏浣香之间的事qíng一般。于是众人转身向街角的衙门走去,还没走两步,孙桂芳忽然叫道:“司马姑娘!等等,你好像掉了东西!”

习玉一回头,却见孙桂芳手里拿着她那柄吞日短剑,原来方才那贼子一撞,将短剑震出来了。她急忙答应了一声,伸手去接,谁知杜云笙忽然疾步而上,一把抢过那剑,拔开上下一看,脸色陡变。

“你……”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习玉,眼睛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要漫溢出来,习玉分不清她是喜悦,是感慨,是震惊,或是愤怒,她从未在一个人面上看到如此复杂的神qíng。

“你是……他的弟子?”杜云笙轻轻问着,手指轻轻抚摸着吞日短剑的剑身,每一道沟鸿都细细体验,仿佛在爱抚qíng人一般。习玉只得点了点头,“我是胡杨的弟子。”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杜云笙脸色猛然一白,竟仿佛被雷劈中心脏一般。

“他……现在还好吗?”杜云笙喃喃问着,忽然反身一把抓住习玉的衣袖,那般急切的神态,哪里还有方才半点宗师的风采,完全是一个失措张皇的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