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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香惜玉录(江湖版)(7)

原来是这样!习玉头疼地揉着额角,叹了一口气,“生生……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居生生得意地摇着手指,“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你又是我结拜的姐妹,怎么不是我的人?我居生生的东西,谁要敢觊觎,我一定整死他!”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被捶了一爆栗,“我可不是东西,你这个信口开河的小yín妇。”习玉捏了捏她的脸,“快回去给我睡觉,你自己答应人家要同行,明天不许起迟了。还有,如果再这样缠着人家,我的面子也没了,以后不许这样。”

居生生笑眯眯地抱着她的胳膊,又开始撒娇乱蹭,“好嘛,我就是小yín妇。今天我偏不走,我要和你一起睡!你还说我呢,念香这么老实的人,当初如果不是你缠着人家,人家怎么会有胆子陪你私奔?嘿嘿!要yíndàng大家一起yíndàng,我才不要独美。”

习玉脸红了红,低声道:“胡说!我才没有……缠着他……”不是缠着他,而是一直,用力,狠命,不顾一切地缠住他,为了把念香追到手,她这辈子都没有花过那么大的工夫,脸皮里子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反正只要缠到手就好。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很可怕,比生生好不了多少。

居生生刮着她的脸,“脸红了脸红了!你这个说谎的丫头!”

习玉恼羞成怒,将她用力按去chuáng上,用被子狠狠罩住,“给我睡觉!闭嘴!”

念香见居生生躺去了chuáng上,便乖乖地抱着被子铺地下,躺下去之后,对习玉甜甜一笑,好像再说习玉我好喜欢你缠着我。习玉的脸更红了,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委屈你了,念香,早些睡吧。”

念香张开嘴,顺势咬了咬她的手指,惹得她嘻嘻笑了出来。居生生没好气地在chuáng上说道:“以后有的是时间亲热,gān嘛在人家面前夫妻qíng深?存心刺激我!”

“就你能说!”习玉白了她一眼,chuī熄蜡烛,蹑手蹑脚地上chuáng,等盖好被子的时候,念香已经睡着了,发出香甜的微鼾。

“习玉,不要和那个男人说话,连我都不喜欢,念香一定更不喜欢的。”居生生忽然轻轻说着,“我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很怪,先是盯着念香看,过一会又来看你。我是不是不该那么轻率答应他同行?他感觉挺危险的,虽然人长得很好看。”

“既然答应了,就别想那么多。我也觉得他有些怪,但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但他如果有害人之心,一定一早就下手了,今天我看了他对付一个江湖侠客,动作快到惊人,身手那么了得,何必与我们几个非江湖人耍心计呢?”

习玉想起他用筷子削断大刀的场景,即使她坐得那么近,也没看清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手的,还有塞了一块梨子去人家嘴里,倘若那不是梨子,而是剑,龙虎刀一定当场就死了。他到底是什么人?自己从来也没有出过远门,更不用提闯dàng江湖,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她突然想起韩豫尘刚开始的时候说的话,还有他看念香时候的神态,他有一个老友,叫泉念香……习玉背后有些发寒,难道,念香以前与他认识?难道,念香不是天生的傻子?她又想起念香刚来自己家的时候,他是昏倒在后院里,被人抬进来的,恢复意识之后才发觉他是个傻子,请了大夫来看,都说这是没办法治愈的。他脖子上挂了一块淡红色的玉,质地是她从未见过的,上面刻着「念香」二字,于是她就这样一直叫了下来。念香以前是做什么的,他是否天生就是傻子,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倘若当真有一个与他以前相关的人出现,他的过往,是否就清晰了然了?习玉吸了一口气,不,她不在乎。他是武林名人也好,是要饭的也好,是杀人狂也好,那都与她没有关系。念香就是念香,她的念香,她喜欢他,就够了。他的过往,没有了解的必要。

身后的生生也已经沉入梦乡,习玉悄悄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正打算合眼,忽听窗外有异样的动静,好像有人在轻轻摩挲着窗户。她立即惊觉,眯眼望过去,就见一道黑影掠过窗口,停了下来,似乎正打算伸手捅破窗纸偷看进来。

习玉不想惊动那二人,便伸手入怀,取了内袋里的一颗铁弹珠,这还是临行前师父送给她的防身暗器。她手指微弯,对准那个黑影的脖子处。“卒”地一声,铁弹珠飞快地弹了出去,窗外那人闷哼一声,想必是打中了,他转身就跳了下去,从此再没动静。

习玉还不敢入睡,凝神细听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动静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她刚打算睡觉,地上的念香忽然坐了起来,揉着眼睛一副迷蒙的样子,她赶紧下chuáng按住他,低声道:“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念香摇头,指手画脚地指着窗户,那神qíng好像是说刚才有什么动静,吵醒了他。习玉安抚了一会,看着他睡着了,这才上chuáng。生生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在做她的好梦。无论是那人发出的声响,还是自己铁弹珠的声音,普通人睡着之后是绝对不会听见的,念香为什么会被吵醒?习玉不禁又想起他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窗外只要一有动静,念香一定会醒过来,先前只道他耳力好,但……抱着一肚子疑惑,习玉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到天大亮,然后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她刚睁开眼睛,念香就起来了,有些惊恐地瞪着门外。习玉赶紧套上衣服跳下chuáng,“念香,你待着别动,如果生生醒了也别让她出去!”

她推开门,就听楼下有人在大声嚷嚷报仇什么的,听声音好像就是昨天的龙虎刀罗润生。习玉悄悄下楼,走去一楼的时候,发觉下面的桌椅全部碎裂了,好像发生过什么争执。罗润生手里提着新的大刀,眼睛赤红,怒吼道:“龙门派岂能如此受人侮rǔ?!在临泉的地盘上杀人,简直没有王法了!”今天他身后跟了无数腰上挂红漆木牌子的人,每个人都是满脸悲愤之色。

习玉藏身在楼梯上,忽听韩豫尘的声音响了起来,“罗先生一大早冲过来要在下给一个jiāo代,真是岂有此理。龙门派死了两个人,有什么证据说明是在下杀的?在下昨夜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客栈!”

死了两个人?习玉立即想到昨天晚上试图偷看他们的人,莫非就是龙门派的人?却听罗润生厉声道:“就是在客栈里杀的!你出手好毒!他们并没有杀人之心,你却招招下杀手!今日如果让你就这样离开临泉,龙门派百年名誉该置于何地?!”

韩豫尘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罗先生,夜半偷窥乃是小人行径!在下虽然在白日得罪了龙门派,但你们向来自恃为临泉大派,我本以为你们会光明正大地来挑战!却原来也不过会做些下作勾当!不错!昨晚在下的确打发了一个喜欢偷窥的蟑螂,想必就是罗先生口中的没有杀人之心的兄弟了吧?在下只想问一句,倘若那时在下已经睡着了,没有发觉他,他打算做什么呢?我想总不会是来找我讨杯酒喝吧?”

罗润生怒到极点,恨道:“你这狗娘养的!敢做却不敢当吗?!就算龙门派错在先,不该派人夜半去打探你几人的身份,你也不至痛下杀手!大家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这点道理你也不懂?!”

韩豫尘想必也动怒了,冷道:“罗先生在说笑吧?对于夜半偷窥的鼠辈,我不去对付,难道还打开门欢迎他进来么?明明是龙门派错在先,你现在有什么立场向我讨公道?就算临泉是龙门派的地盘,难道连点王法也没了吗?!”

“在临泉老子就是王法!老子砍死你这个兔崽子!”罗润生是粗人,哪里说的过韩豫尘,没几下就昏了头,提刀就要上前拼命,一时间龙门派群qíng激动,个个都叫嚣着挥起刀剑,眼看场面就要不可收拾,习玉脚步微微一动,打算下去帮韩豫尘。

她刚走一步,忽听下面响起终南四老的声音,正是那个瞿晶,他沉声道:“罗兄弟先别怒,韩兄弟也别恼。容我说两句话!”

罗润生恨道:“瞿老!您也要袒护那个畜生?!龙门派难道就这样被人家骑在脖子上羞rǔ?!”

瞿晶摇头,“你先冷静一下,一大早就冲过来喊打喊杀,至少先把事qíng经过说明一下。韩兄弟问得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杀了龙门派的兄弟?再说,你夜半派人偷窥,便是有错在先,落在我手里,也必定不会给他好看!龙门派当年是如何风光,如今怎么沦落到作些下流勾当了?真是太让老夫失望了!”

罗润生正在气头上,哪里说得清,他身边的师弟接口把事qíng解释了一下,“昨天回去之后,大家都觉得窝火,龙门派好歹是百年名门,岂能被一个huáng口小儿rǔ没了去!所以罗师兄就吩咐了两个人在夜半去探探他的身份,并没有加害的意思。说实话,他白天露了那一手,我们都知道必定打不过他,怎么可能白白派人来送死?可是大家一直等到四更,那二人还没回来,五更时分,忽然有人用力敲大门,等我们出去的时候,那两个兄弟惨死的尸体就丢在那里……他们……死得好惨!”他哽咽了起来,再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