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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10)

地里还在焚烧秸秆,燃起一片浓烟。

裴三郎指向那些秸秆,问:“那是烧来肥田的吗?”

健仆回道:“是。”

裴三郎又问他们有蓄粪池和蓄水池吗。

健仆回答,没有。

裴三郎从他的表情看见几分茫然,活脱脱地写着:“那是什么东西?”

裴三郎决定再看看。

然后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人是真的完全看天吃饭。这是一个只有还处在使用陶器为主的时代,桶是陶制的,使用方式是靠捧,且易碎,这就注意庄奴们不可能抱着陶桶来来回回装水浇水。

镇武侯说给他的是富饶的土地,也没骗他,他的地旁边挨着的就是山,一片长满成材树木的大荒山,绵延起伏看不到头的那种。秋季已经进入枯水季节,仍旧有水流出来,形成一条蜿蜒的小河沟,在他的土地间穿行。河沟两岸是烂泥滩,泥滩里还有抓泥鳅黄鳝的竹篓,河沟里还有不少小鱼小虾。

河沟的水有一两米深,水草丰茂,河水略微有点浑浊像是被水底的鱼虾搅成这样的。

裴三郎指着远处的山问:“那座山是无主的吗?”

健仆问庄头。

庄头上前,对着健仆回答:“山里多有猛兽出没,以前经常吃人,久了就没有人去了。”

裴三郎吩咐健仆:“打听下是不是有主的。”无主的荒山,谁开荒出来算谁的。铜器之类的金属属于贵重物品,战奴都没有铜武器使用,就更别提拿来种庄稼了。没有金属的伐木工具,拿石斧一天都砍不倒一棵树,磨石斧子都磨不过来。

有百亩地,有水源,再守着青山,未来也不是太难过。

裴三郎又问起庄园里想有多少家禽家畜。

庄头一一回答。鸡有若干、鸭有若干、鹅有若干。

若干?他再问,庄头不会数数。

裴三郎对这个世界再次刷新了认知。他让庄头带路领他去家畜,就见在离庄园不远的地方,小河沟里游着鸭子,沿岸蹲着鸭子,四周的地里散落着鸡,到处都是跑来跑去,追着吃蚂蚱跑得正欢,全是散养,连个篱笆墙都没有。这是不怕丢呐?他再想,周围全是他的地,他的庄奴,一群鸡还能跑到百亩地外去?

这还真是若干。

井,没有,吃的水在小河沟里提。

裴三郎:“……”所以他刚才的那顿饭是鸭粑粑尿一起混着炖煮出来的吗?

他用脚把自己的庄园丈量了遍,仔细查看过后,便打道回府。

百亩地听起来好像很多,但其实就是9.3个足球场大,在这么大的地方,他得养活,他、十六个随从、二百个战奴,以及包括庄主一家在内的十户庄奴,总计二百九十人。他是贵族家庭出生,吃穿住用样样讲究,这个庄子的产出供应他一个人都不够。

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办法都是人想的。

裴三郎回去后就找到他爹,反正他是迟早都要搬出去自力更生的,趁着他还能顶着几年侯门贵公子行事,早点搬出去得了。让他爹把管家提前给他,武学师父也让他带走,这五年里养他和养战奴的费用都一次性折现给他。账他都算好了,写在竹板上呈给他爹看,为了顺利说服他爹,他还给他爹许了点好处,五年后,他开始给他养老,每年供奉他爹鸡鸭鹅黍麦若干。竹板刻字为证!

镇武侯把他的三儿砸看了又看,眼里的惊奇藏都藏不住。

裴三郎给他爹的表情翻译了下,大家就是:没想到你还是个宝藏男孩纸。

镇武侯思量半晌,“嗯”了声,又喊了声,把门外的贴身随从叫来,让他以后跟着三公子。

随从跪在地上,抱拳“喏”地应了声,又转身对着裴三郎扣头,算是认下了主人。

镇武侯又叮嘱裴三郎一通,他的院子给他留到十二岁,在这段时间他任何时候想回来住都成。不过有一点,他的花销如果都领走了,以后即使回来住,也要花自己的了。

裴三郎心说:“救急不救贫嘛,懂。”

镇武侯又把大管家叫来,让他核对了下裴三郎竹板上的数目没错,便让大管家给裴三郎开库房了。

裴三郎把这些搞定,又跟他爹讲道理,现在百亩地都已经更名到他的名下,自更名之日起地里收割的东西就理当归他了。

一年的产出,还只是区区一百亩地,嫡三子想要,镇武侯痛快地大手一挥地给了。

裴三郎谢过他的镇武侯爹,麻利地回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庄园还有好多活等着干呢。

镇武侯夫人闻讯赶来,抱着裴三郎哽咽痛哭。小儿子还这么小就要搬出去自己过,当娘的怎么忍心。

裴三郎看着这位大姐哭得这么伤心,只能压住满心的无奈好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