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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202)

这辈子是不要想那样的砖了,河沙不要想,他连挖沙船都造不出来,水泥嘛,太考验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也不打算折腾,铺路方式可以借鉴一二。

修路是要打路基的,夯土太麻烦,这个世界的路面又不像上个世界那样动辄需要承受几十吨的载重压力,撑死了就是跑些拉上几百近千斤重物的马车,因此可以考虑先用碎石打地基,再用粘土夯平路面,最后在上面铺砖。虽然耗时费力,这样的路造出来想必挺不错的,如果不行的话再改良。

裴三郎把青砖交给霍司掌,便跑去一墙之隔的“冬暖夏凉”找镇武侯。

七月份正是炎热的时候,“冬暖夏凉”成为京中贵族们的消暑盛地。今天是男宾的日子,他进去后有种时空混乱的错觉。

里面的男宾,束着长发戴着冠,坦胸露乳披着浴袍还穿着大裤叉,脚上趿着皮制的凉拖鞋,有坐在池子边泡脚的,有躺在躺椅上让仆人捶腿捏脚的,还有坐在凉亭里搓麻将的。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激动无比的“杠上花”,半座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如果是在上辈子的世界,比基尼都有,见惯不怪,可在这里竟然莫名的有种伤风化的感觉。

这是个崇尚勇武的世界,以强壮有肌肉为美感,即使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都是满身结实的肌肉,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都是胸肌突起八块腹肌堪比健身教练。

想想啊,贵族们的伙食好,每天都要早晚练武,比箭术是最寻常的娱乐活动,还有骑马、狩猎等日常活动。京的公侯们还好,那些封地在外面的,每年进京路上山匪野兽多的是,经常要拔剑搏命,壮实得很。

裴三郎站在门口就有点傻了,他来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灵魂拷问:卧槽,劳资现在算是汉子还是妹子,劳资是要进去还是要退出去。劳资如果退出去,跑去跟老姐姐大阿姨们一起泡澡,怕是要被拉出去剁碎了喂狗吧。

于是,在心里自我说服三遍,“劳资是汉纸,劳资是汉纸,劳资是汉纸”,对着头顶的贼老天比个一个大大的凸,迈开大步拿出雄纠纠气昂昂义无反顾之势扑进去,who怕who,说得好像谁比谁少个丁丁似的,等他再大点,还能掏出来跟大家比比大小。

其实这里除了汉子多了些外,大家还是很保守的,比沙滩上只穿条泳裤的好多了去。

他进去后就遇到了他爹老镇武侯,跟着就被拉去了澡堂子。

这里的澡堂子没有大浴池,怕不干净,都是一人一个澡盆子,遇到那些讲究的,还是有自己独属的澡盆和衣柜。澡盆上刻有名字,来的时候,小厮把澡盆抬来,用完后,抬走用开水消毒和太阳爆晒。也有用公共澡盆的,那些也都是会用开水烫和太阳爆晒消毒的。

他虽然开着这买卖,但一向都是在自己家里泡澡。他没有自己的独属澡盆,于是让仆人扛了个消过毒的公共澡盆过来。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正泡在澡盆子里聊着男人的话题。

公共浴室嘛,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也没谁会去特别注意有谁进来。

不过他有留意,澡堂子里老少爷们都有,十二三岁的贵族公子哥也有的,听到大人们聊花巷话题,超有兴趣的样子,一副刚成年的人跃跃欲试迫切地想要迈入成人世界的样子。

他进入浴盆,旁边的人发现了他,喊了声:“哟,裴三公子。”刷地一下子,周围齐刷刷的眼睛看过来,裴三郎下意识地想捂胸,一想不对,又捂丁丁,再一想,还不对,微笑,拱手,问好,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再努力地让大家把目标转移回之前的话题上,等他们不再关注他,这才缩在澡盆里泡着,暗自冷汗。

哎哟我去,贼老天,劳资的性别问题哟。唯有泪流满面以手指天的表情包方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不过,人的适应性还是很强的。最主要的就是九岁的孩子在大家的眼里已经是半大的少年了,不会觉得是有什么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很自然而然地就融入进去,很是稀松平常的样子,除了大家都在泡澡讲点带荤腥的话题外,跟平时在别的地方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紧张了一小会儿便放松下来,听他们聊哪家花巷,聊谁家的雌虎,聊谁家的儿子争气,又聊谁谁谁跟谁谁谁成为儿女亲家。

他没研究过心理学,但就是在这种氛围中,会让人不自觉地有种“我是个男人”的这种心理,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但他意识到他需要正视自己的性别认知问题。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扎到女人堆里去打交道,不可能跟一群贵族女人这么泡澡跟她们闲聊,他更不可能跟别人说我上辈子什么巴拉巴拉巴拉,在所有人看来,他就是个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