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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60)

天子略作思量,点头,说:“准了。”

镇武侯谢过天子,抱拳,说:“我还有一物,需要私下进献。此物亦是新造,昨夜我回府后方得,未曾试用过。”

他说得非常神秘,那样子让天子莫名想起当年镇武侯鬼鬼祟祟地揣着条虎鞭来找他。

天子指指镇武侯,打马回去。他领着镇武侯出了校场,让长随把嫡长公主送到皇后那去,领着镇武侯去了自己的宫室。

镇武侯身后的四个披甲人捧着四口箱子进屋,放下,退出去。

镇武侯看向周围的随侍。

天子挥手让他们退下。

镇武侯这才打开箱子,说:“我到圣京那日,朝武侯世子欺负我儿,我一怒之下挥剑斩了他的头冠。我那小儿子见他的头发都被削去,又从我这得知若是衣冠不整不能觐见天子,怕被人找我麻烦,就想出了这物什。”他打开箱子,先散了自己的发冠和头发,然后将假发冠戴在头顶,扎进冠戴。

天子神阴恻恻地看着镇武侯,说:“跪下。”

镇武侯俯身跪下。

天子盯着跪地的镇武侯的头顶,伸手拨了拨头冠,发现头冠戴得挺稳。他又摸摸上面的假发,跟真头发一模一样,他把摸过头发的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还有发油味儿。

天子仔仔细细地来回打量镇武侯头上的发冠,又再看向箱子里的,说:“起来吧。”他看着镇武侯,突然笑了,说:“若再有新鲜物什,不妨呈来。”说完,摘下手套,觉得手冷,又戴了回去,说:“手套甚好,着内务司……”略微顿了下,把“置办”二字改成了:“着内务司购置。”他说完,把另外三口箱子扣上,然后看着还戴着冠帽的镇武侯:头顶有发髻能束观的就这么两顶,你是打算把这一顶戴回去吗?

镇武侯赶紧把头顶上的帽子摘下来,放回箱子里。

天子“咣”地一声盖上了箱子盖,收下了镇武侯的礼。

镇武侯从宫里见完天子回府,手上带着天子亲笔所写的诏书,身后还跟着内务司的人。他不仅马鞍生意稳了,还给裴三郎接下了一笔皇家内供的手套生意。

第29章

镇武侯带着内务司的人回到府上时, 裴三郎正带着围脖、手套、袜子、新靴子在对面陈武侯家送温暖。

冬天冷, 一场感冒就可能要了性命,洗热水澡更是费水费柴火, 自入秋变冷之后就极少有人会洗澡, 臭脚更是无可避免的事。穿靴子不穿袜子,靴子一穿好几个月, 想不臭脚是不可能的。

镇武侯借了陈武侯的医匠, 对于裴三郎装病的事并没有瞒着陈武侯,第二天登门道谢时就已经如实相告。

陈武侯私下都得感慨句,镇武侯好歹也是天子近随出身, 朝武侯府是欺人太甚。朝武侯世子, 一个侯世子堵住道不让一位侯爵回府,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他不占理。

大家都是军功晋升,朝武侯封侯的那一战是怎么回事, 大家心知肚明, 只是他收拾得干净没留首尾让人抓不着把柄, 再加上身后有父兄依靠,而镇武侯没根没基,当年的天子还只是太子,正跟众多庶皇子斗得焦头烂额哪顾得上镇武侯这点事, 镇武侯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事隔二十年, 朝武侯都病重了, 朝武侯的父亲、大哥先后辞世, 现在任汤公的是朝武侯的侄子, 跟朝武侯府已经是两座府宅的两户人家。亲生父子、嫡亲兄弟跟堂兄弟关系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如今的汤公府不可能再像当年帮朝武侯那样出力帮朝武侯世子。朝武侯世子但凡有点心眼,在他父亲病重自己爵位未到手之前都该好好缩着。他倒好,众目睽睽之下亲自送上大把柄。镇武侯再穷酸,那也是侯,天子亲封的侯爵,品级上比镇武侯世子高出整整一个品级。从礼法尊卑上讲,朝武侯世子理当跪地给镇武侯让路,他非但不让路还派牛车战奴堵路,这就是藐视礼法。镇武侯的嫡三子才七岁,朝武侯世子与能七岁小儿起口角还下毒手,可见心胸之狭小、为人之狠毒。目无尊长、眼光短浅、狂妄自大、心胸狭小、为人狠毒,这就是如今大伙对朝武侯世子的评价。这样的人想袭爵?仅堵路不让镇武侯回府这一条,他就过不了太礼府。他封侯的表书递上去都得被驳回来。

陈武侯救下镇武侯嫡三子的事也已经传开,与朝武侯世子的坏名声相比,陈武侯那就显得高大上得多。虽说是举手之劳,可谁不愿跟仗义之人做朋友呢?有个好名声贴金,谁都乐意。裴三郎装不装病什么的,在陈武侯这里完全不是事儿,倒是他七岁小儿能自己想到这么一出,倒让陈武侯挺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