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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77)+番外

她故意提到他老婆,想看看他什么反应。果然东方清奇整个人一愣,咧开嘴似乎是要苦笑,又勉qiáng把那个苦笑变成欢喜的笑,看起来别扭极了,连璇玑都替他难受。

“呃……好、好。这便叫内人去准备饭菜,晚上一起吃饭。”

他走了之后,璇玑和禹司凤就借口闲逛,在浮玉岛里面乱窜,试图找出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美人老婆。

谁知御剑在上面飞的时候,只觉浮玉岛不过巴掌大一块地方,站在上面真正走起来,才知道大的不可想象。两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很快就迷路迷的找不着北了。只觉放眼所看之处,全部花团锦簇,绿树青翠,格局之巧妙,简直鬼斧神工。

最后实在走不动了,两人靠在一株杏花树下,极目远眺。微微咸涩的海风,夹杂着各种花糙香扑面而来,璇玑舒服的叹了一声,笑道:“我一直以为首阳山的七峰风景最好,到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浮玉岛才是真正的人间仙境呢。”

禹司凤又逗她:“既然这里这么好,那就留在这里吧,别走了。”

“那、那可不行。”璇玑赶紧表白自己的态度,“千好万好,还是自己家好嘛。在司凤心里,离泽宫也是最好的吧?”

谁知他却怔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轻喟:“是呀……不过,我没有家。”

离泽宫难道不是你的家吗?璇玑默默看着他。司凤总是这样,平时冷冷淡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有任何话也不轻易说出来。可是有时候看上去,又有一种悲哀的感觉,像是一片失去根的落叶,萧索孤独。

仿佛感觉到她的凝视,禹司凤抬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笑:“别这样看着我。直勾勾的,怪吓人。”

他好像从以前就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看,还因为这事和她发过脾气。她把眼光收了回来,低头专心地玩落在地上的杏花瓣,一面轻声道:“不知道玲珑现在怎么样了,我这几天总觉得心里不安生,就怕六师兄他们找不到她。还有亭奴……他到哪里去了呢?”

禹司凤淡淡一笑,“你怎么还叫他六师兄?”

璇玑怔怔地看着粉红的花瓣,良久,才道:“不然……我要怎么叫呢?”

他哑然。

“敏言……是很好很好的人。”他轻轻说着,“善良又热qíng。”

璇玑把手里的花瓣轻轻撒出去,低声道:“还有更好的人。司凤你说过的。”

他心中一颤,竟说不出话来。她的手又细又白,柔软娇小,缓缓伸了过来,似乎是想像以前一样,牵住他的袖子,像一只找人陪她玩的小猫。

他忍不住张开手掌握住她的,心中有千万般làngcháo和感叹,平日里的犀利口才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凤……我们、我们四个人要永远在一起,一天也不分开。好不好?”

她有点撒娇意味的乞求,软绵绵甜蜜蜜。

他怔怔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睫,轻道:“好。”

馨香的风卷着落花,下雨一般地纷纷下落,璇玑指着那些红粉落英,笑道:“你看,好像下雨!”

话未说完,却被他用力捏了一下手,她一怔,只听他低声道:“噤声,好像前面有人。”

她急忙眯起眼睛去看,却见落花深处,一个淡紫色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乌云一般的长发委地,星眸半睐。她那样一个扬眉,满园的chūn花都瞬间失去了颜色。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四年前她也是无意回首,撞破一件秘密,谁想今日,又见到了她。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容,但两人几乎是立即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若说还有谁能称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的,非这位紫衣女子不可了。

她一定就是东方岛主的妻子,让他寸断男儿肠的毒药。

第二卷 桃之夭夭 第四十四章 浮玉岛(三)

两人躲在花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其实完全不需要这么做贼心虚,但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自己知道眼前这位美人的秘密,他们就没来由地不敢面对,生怕她发现。

或许他们更怕的是在这里第二次撞破她与那个管事qíng人的好事。不过看了半天,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不知看着什么,怔怔出神。

“咱们还是走吧。”璇玑压低了声音,做了个撤的手势,她怕麻烦。

禹司凤摇了摇头:“等等……看她要做什么。”他想收集点证据,防止到时候事发,两人被她反咬一口,那就太难看了。

那美人静静望着斑斓缤纷的落花,忽然幽幽叹了一声,那声音当真比玉箫还要柔和,里面仿佛包含了无数的苦楚幽怨,听来令人一阵苏麻,只盼为她做点什么,好教美人重展欢颜。

“她好像在唱歌呀……”璇玑凝神去听,隔着一阵阵的海风,她清丽的歌喉简直像深海的鲛人,时遏行云,时而重重落下,散了一地的珠玉之声。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那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美人倚在树上,拨弄着一树喧嚣花朵,再也不出声了。

她唱的什么东西?璇玑望着禹司凤,本能地知道他肯定有答案。

禹司凤低声道:“她唱的是一位君子,像玉雕琢出一般美丽,夸他如何威武,如何气宇轩昂,所以她不能不念着他。”

“qíng歌呀!”璇玑很震撼,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qíng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真好听,她要是再唱两句就好了。”她感慨。

禹司凤沉吟道:“听起来她对那个管事倒是真心的,只是怎么yīn差阳错嫁给了东方岛主,所以憋不住玩火。就是不知道那管事待她是否真心……”

璇玑奇道:“怎么,你难道想帮他们在一起?”

他摇头:“怎可能,嫁娶婚姻是一辈子的事qíng,不可儿戏。她当日既然与东方岛主拜过天地,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璇玑被他搞糊涂了。

“我是说……”他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些怜悯的神色,“倘若那个管事也是真心的,至少不枉费了她这番相思,无论如何,被别人玩弄感qíng的人,总是很可怜的。”

说的也有道理。璇玑点了点头,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往东方夫人身上偏了偏。

东方夫人静默了一会,又唱了几句,无非还是夸赞那位君子,倾诉自己的思念。璇玑只觉她的歌调凄婉yù绝,仿佛是极度的欢喜,然而那层欢喜下面却是深深的悲哀。难道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这么痛苦?她想起上回不小心听见的娘和玲珑说的悄悄话,她们在说钟敏言,娘问玲珑是不是真的欢喜他,玲珑红着脸,憋了半天才说道:见着他了,心里高兴的没办法。可是见不到,那种滋味便难受极了。娘于是点了点头,说: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么患得患失,所谓的相爱,都是一半苦楚一半甜蜜的。

她一直都不能理解什么叫一半苦楚一半甜蜜,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和他一起很开心,又怎么会苦呢?如果觉得痛苦,那就不要再见他,为什么见了又开心呢?

然而此刻听得东方夫人那般凄婉的歌声,她一时竟有些痴了,想起那些小儿女的事qíng,似乎已经变得很遥远的回忆,犹如柔丝一般,一丝丝一缕缕,剪不断理还乱。昨日种种,今日重新浮现在眼前,所谓的患得患失,甜蜜与苦楚纠缠不清,她竟仿佛有些明白了。

“我们走吧,不要再看了。”

禹司凤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璇玑猛然回神,赶紧点了点头,两人蹑手蹑脚地从花树后面绕了过去,远远地离开了那一片靡靡之地。

璇玑垂头走在禹司凤身后,不知想些什么,两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她忽然轻道:“司凤,你还打算和东方叔叔把事qíng说清楚吗?”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把实qíng间接透露给东方清奇,让那些被冤枉的弟子能回来,但如今这个qíng形,谁还忍心拆穿呢?

禹司凤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都是可怜人,都不忍心伤害。罢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看那管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再做打算吧。”

璇玑点了点头,两人在浮玉岛七绕八绕,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原路,各自回房不表。

果然晚膳时间,东方清奇派人来请,又是一番穿花拂柳,来到一座雅致的八角小亭。璇玑见亭上垂着青纱,月色映在上面朦朦胧胧,那亭中一个美人,仿佛是画中走出的仙子,美的令人不敢bī视。

两人见她的眉眼,果然就是下午在花树林中唱歌的那个人,只不过她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裙,发髻上斜斜cha了一根白玉簪,不施粉黛,在如水的月光中看来更像是芍药拢烟,清丽而不食人间烟火。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这等美色还是狠狠震撼了一下璇玑的心,估计禹司凤也有些放不开,两人都讷讷地走过去,不敢放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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