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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99)+番外

紫狐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了半天,发现对方根本不理睬自己,只得偃旗息鼓,恹恹地抹着眼泪,委屈道:“我怎么知道……刚才在上面能闻到他和青耕的气味,可是到城里味道又没了。”

“喂喂喂!你不带这样耍赖的!骗人也找个好借口吧?”钟敏言又开始愤怒地敲起瓷碗。

紫狐对他可没那么客气,把尾巴一卷,高傲地哼道:“我用得着来骗你们这些臭小子吗?没闻到就是没闻到,而且不但闻不到亭奴的味道,其他很多味道都闻不到。这里大概住了一种气味很重的妖,把别人的味道都盖住了。”

“又是妖!怎么到处都有妖!”钟敏言现在一听到妖魔两个字,脑袋就有三个大。

“依你看,那是什么妖?会害人吗?”禹司凤低声问着。

紫狐耳朵动了动,摇头道:“我不知道。其实很多妖修成人形之后,就喜欢和人一起生活,做一个真正的人。难道是妖就一定会害人?”

钟敏言懒得和她扯那么多,急道:“罢了罢了!该我们要做亏本生意。司凤,咱们先把这味道很大的妖赶走,再找亭奴吧!”

禹司凤沉吟半晌,忽然道:“我有个想去拜见的人,就在庆阳城。除妖的事qíng,我希望等见过他之后再说。”

第三卷 无心璇玑 第十四章 此qíng须问天(二)

每个繁华的城市总有一些yīn暗的角落,轻易不会让人发现。那里聚集了所有的乞丐,地痞,赌徒,通缉犯……很简单,好孩子是一辈子都与他们无缘的。

禹司凤说要去见一个人,听他那尊敬的语气,众人以为必定是个世外高人,说不定还穿着白色长衫,手里端着竹制茶杯,里面的茶色犹如绿玉一般。谁知他竟带他们在城里拐来拐去,最后来到这么个鬼地方。

钟敏言见这里屋檐低垂,巷子窄的只容一个人侧身过,地下污水垃圾乱七八糟,臭不可闻,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司凤,你那个故人……难道住在这里?”他还不太相信。

璇玑见巷子里还有好多岔道,许多人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大大咧咧地蹲坐在那里,有的闲聊有的叼着烟斗,见到他们这一群衣着整洁,容貌俊俏的少年男女,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很有那么几个人眼光yín邪,时而chuī一下口哨,说两句胡话。

“什么叫兔儿爷?”璇玑耳朵尖,早就听见他们那些不正经的话,转头去问禹司凤。

几个少年都是一呆,又尴尬又恼怒。钟敏言哼了一声,禹司凤装作没听见,若玉只得gān笑道:“这个嘛……市井荤话,知道了也没意思。”

璇玑见那些人大口抽烟,喷出来的幽蓝烟雾随风飘过来,带着药石的芬芳,还挺香的,那味道有点像少阳派仲阳峰那里的丹房,练丹药的时候散发出的氤氲香气。

“是五石散!”钟敏言脸色微变,急忙捂住鼻子,见璇玑还抬头去闻,急忙一巴掌拍向她的后脖子,“傻瓜!那是有毒的!上瘾之后就人不人鬼不鬼,你还嗅什么!”

璇玑被他打得“啊呀”一声,后脖子上痛麻一片,不由捂着痛处,无奈又郁闷地看着他。他肯定是故意的,还记恨那晚输给她一两银子,这是标准的报复!六师兄一向小气!

钟敏言咳了一声,掩饰心虚,见禹司凤来到一座破烂的屋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那门很虚弱地被他敲倒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顿时污水溅了老高,吓得众人急忙跳起来躲。

“喂!我说你那个故人不会真住这里吧?!”钟敏言忍不住了,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司凤的那个故人,不会是个大坏蛋吧?

禹司凤眉毛都没动一下,很自然地踏着腐朽的门板走进去,里面是个同样破烂的小院子,种着两棵快要枯死的松树,周围堆了许多他们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家具和杂物。

“敏言,人不可貌相,世外高人,那个……做事一向不按条理……”

若玉费力为他开脱,冷不防脚下咯噔一声,门板被自己踩空了,他半只脚都浸在污水里,只惊得脸色都绿了。

禹司凤在里屋的门上敲了两下,结果里面没半点声音。他有些不甘心,用力再敲——还是没反应。他急了,抬脚就把门给踹飞,厉声道:“柳意欢你给我滚出来!”

又一扇可怜的门死在他脚下,屋里依然静悄悄的,众人忍不住好奇,探头往里面看,只觉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里面简直不能叫人住的屋子,应当叫“猪圈”,或许猪圈还比这里gān净清香一些。

这下连璇玑也受不了,捂着鼻子倒退好几步,差点被熏得眼冒金星。禹司凤在屋里仔细看了一圈,确定了没人,只得抽身出来,把那扇裂开的门扶起来,勉qiáng搭在门框上继续履行它身为“门”的职责。

大概是他们的声响惊动的隔壁的人,一个老者扶着拐杖走过来,道:“要找意欢啊,现在这时辰,估计还在河边画舫里睡着呐!你们不如去那里找他。”

画舫?众人都有些奇怪,这玩意应当是只有有钱人才能上去的,看这个人的家简直一贫如洗的不行了,大概老鼠都不愿光顾,他居然有钱去画舫睡觉?

禹司凤的脸色大变,急道:“所谓的画舫……莫不是娇红坊?”

那老者露出很猥琐的笑容,一副“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年轻人不学好”的样子,嘿嘿笑道:“庆阳的画舫,除了那里,还有更出名的吗?”

禹司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恨了一声,只得转身出去。

璇玑悄悄去问若玉:“娇红坊是什么东西?有吃的吗?”

若玉为难地想了很久,才gān笑着解释:“这个嘛……大概、也许、应该……有的吧……不过……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里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娇红坊是庆阳最有名的jì院。有名之处不在于里面的jì女绝色,或者服务周到,而是因为它里面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哪怕你是隔天就要杀头的囚犯;什么样年纪容貌的女人都可以做jì女,哪怕你是年过七十的老妪,最关键的是,这里价格低廉的让人无法想象。

禹司凤他们找过来的时候,除了懵懂的璇玑,每个人的脸色都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

钟敏言好不容易躲过一群莺莺燕燕的凤爪,脸上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亲了一口,留下一团胭脂印,看他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脱一层皮似的,急得汗都冒出来了,连声道:“找不到就算了吧!回去吧!”

璇玑刚才被一群好心又热qíng的美女姐姐们抱了又抱,亲了又亲,说她可爱。她说一声饿了立即有人给她端过来一盘点心,她很厚脸皮地接过来吃了,还蛮好吃的,于是她觉得这个娇红坊很有意思,是个好地方。

众人上了画舫二楼,当头就一个guī奴迎上来满脸堆笑,紧合合地招呼:“哟,几位少爷面生呐!不是本地人吧?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别客气只管当作是自家!”

说完见璇玑手里端着点心,一面吃一面四处看,她容貌秀丽,肤色莹白,当真是罕见的好货色,那guī奴眼睛顿时亮了,赶紧凑过去嘘寒问暖,一面又问:“姑娘,娇红坊从来不苛责这里的姑娘们,客人的打赏,酒水的分红,一概归她们自己。姑娘他日有兴趣了,随时可以考虑过来……”

禹司凤不等他胡说八道完,便冷道:“我们来找人。”

那guī奴这才发觉他们几个腰间都佩剑,面上杀气重重,想必是跑江湖的,当即不敢再聒噪,只赔笑道:“好说好说!这位少侠要找谁?”

“柳意欢。”禹司凤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听起来更是杀气十足,只吓得那guī奴腿软,连声道:“小的不知道……各位大爷请自便……那啥……不用客气……”

说罢连滚带爬地跑了。

没人带路,众人只得自己一间一间的搜,当中撞破了多少生意也不消说,光是那些光着身体的jì女们的尖叫,就足以让他们耳鸣三日。

一直搜到二楼最后一间雅房,禹司凤的脸色早已和青菜一样青了,他根本懒得敲门,直接一脚踹破纸糊的门,不出所料,里面又传来jì女的惊呼声。

然而那惊呼声还没下去,却听一个懒洋洋的低沉声音响了起来,“吵死了,女人没事就叫啊叫,生了一张嘴,除了吃饭就是叫。”

禹司凤一听这声音,登时长长出了一口气,板着脸,踩着门板走进去,冷道:“你又来这种地方!教我好找!”

众人一听这话,晓得是找到正主了,个个都迫不及待跑进去看看他们花了大半天功夫,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璇玑动作快,先溜了进去,只见屋正中铺着一张羊毛地毯,上面放着一个矮脚桌。桌后半躺半坐着一个长发男子,也不束起来,乱七八糟地垂在肩膀下,连眉目都遮挡了大半。他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袍子,胸口敞开大半,甚是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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