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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江湖打打酱油(75)+番外

话音未落,只听嗖嗖数声,那十几艘小渔船上纷纷跑出黑爪子,勾住了这条船,使劲朝后拉去,那些黑衣人纵身而上,轻飘飘地踩着绳子飞奔过来。

土老板想也不想,按着伤口掉脸就要跳上岸,手腕上突然一暖,却是天权拉住了她地手。

土老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回头望着他,这个冷漠犹如冰山的男人,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qíng,他的手越握越紧,渐渐竟疼得令人受不了。她微微一动,只觉身上要xué被他飞快点住,登时动弹不得。

她喉中一紧,涩然道:“是你?”

天权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小蛮退到船舱里,那些黑衣的天刹十方冲上船,手起刀落,瞬间将她砍成了碎片,哼也没哼一声就被丢进了河里。

他还是不动,静静抱着昏迷的小蛮,坐在船舱里,白衣胜雪,乌发一丝不乱,双眸幽然如深潭。

黑衣人没有进船舱,而是迅速地回到各自的渔船上,顺着水流很快就漂走不见了踪影。

天权缓缓起身,抱着小蛮走到船头,回头轻声道:“船家,靠岸。”

那个可怜的船家吓得直哆嗦,一个字也不敢说,飞快地把船靠岸,看着他轻飘飘地上岸,像是刚刚赏了一场美丽的风景,一派优雅。忽然,他缓缓回头,目光在那船家身上转了一圈,低声道:“你今天看到了什么?”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天权淡道:“你乘船出去,怎么会什么也没看见。”

那人憋了一头汗,想了半天,登时恍然大悟:“我……我见到一群黑衣人冲上来杀了那个紫衣女人,公子你……你打退了那些人,带了这个姑娘走了……”

天权微微一笑,抛了一锭huáng金给他,转身便走:“说得好,不要忘记刚才说的。”

(缭乱之卷完)

鸦杀之卷 第一章 变徵(一)

更新时间:2008-10-6 22:17:31 本章字数:5180黑暗中,有一个人在往前面走。浓黑犹如深夜的大氅,粗长的辫子,大步流星。

小蛮不知为了什么在后面艰难地追赶。

他要抛弃她,舍弃她,无视她,忘记她。

小蛮拼命追赶着,她难得这样固执一次,无论如何,她也要赶上他。

那人突然停下,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默默转过头来,一双轻佻妖娆的桃花眼在黑暗里熠熠生辉。一见到她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他眯起眼,笑了起来。

“成泥人了。”他戏谑似的,用袖子去擦她的脸。

小蛮抓住他的袖子,轻轻叫了一声:“泽秀。”

“嗯?”他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喉中一阵苦涩,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她死死攥着他的手,低声道:“你……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总之……我马上就来!”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傻孩子。”

小蛮张开手去拥抱他,忽觉抱了个空,她猛然惊醒,遍体冷汗。

此处是何处,此时是何时,她全然不想考虑,眼见外面是一圈朱红jīng致雕花栏杆,她跳起来就往栏杆那里跑,一把撑在上面翻身便要跳下去。

一只手从后面飞快拉住她的背心,小蛮脚下发软,被他拉的一个踉跄,一头撞在他怀里。她张开嘴,对准舌头咬下去,那人却似早就料到一般,飞快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在她后颈一点。小蛮又软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小蛮在黑暗中睁开眼。在chuáng上摸索着,终于摸到系帐子的绸带。她狠命一拽,帐子霍拉一下掉了下来。她提着带子,在chuáng柱上摸啊摸,试图找出可以栓的地方,耳边忽听一人低声道:“你做什么?”

她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里地带子就被人抢走,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按在chuáng上,掐住颌骨,动弹不得。

她只觉自己是赶不上了,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远,她终于是赶也赶不上。

那只掐住她下巴的手忽然感到豆大的泪水打在上面,仿佛无穷无尽那样。那人顿了顿。低声道:“不要难过,他未必就死了。”

小蛮没有任何反应,那人又轻道:“我请人在河里打捞了一整天。没有捞到尸体,只有一件大氅。以他地身手。应当不会那么容易死。”

小蛮微微一动。那人立即放手,缓缓扯下落在chuáng上地上的帐子。丢去角落,另走去桌边,点亮了烛火。屋内顿时大亮,执烛之人一身白衣,眉目如画,正是天权。

他取出一件湿漉漉还染血地大氅,轻轻走到chuáng边,放在小蛮手旁:“这是捞上来的衣服……”

话音未落,衣服就被她死死抱住,整张脸都埋在里面。

天权在chuáng边坐了一会,忽然伸手按在她肩上,将她轻轻翻过来,她脸色苍白,脸颊上还带着土老板指甲划出来的血痕,两条眉毛微微蹙着,眼角还挂着眼泪,却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自主想起在沙漠里,这张脸上楚楚可怜的神qíng。其实一直没有告诉她,她不用装就已经很动人了,而且,真正的楚楚可怜也是装不出来地,她装得很不成功。…:

他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将她眼角的眼泪擦掉。

小蛮大病了一场,半昏半醒很长很长时间,偶尔神智清明一下,会抱着泽秀的大氅,静静望着自己的手。天权好像在赶路,她被安置在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里,窗外的风景每天都在变,有时候是翠绿的柏树,有时候是微微发huáng的鹅掌楸。

马车行驶得很慢很稳,她几乎感觉不到移动。每到huáng昏时分,他会喂她喝一种味道古怪的药,然后再吃几粒苦得要命地丸子,这样她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下起了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天权将马车停在路旁,轻轻揭开车帘,小蛮正睡在里面,身体微微蜷缩起来,怀里抱着那件大氅,睡得像个孩子。他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小蛮微微一动,眼睫颤了两下,只觉他的胡渣擦在耳朵上,登时狂喜,反手紧紧抱住他,颤声道:“泽秀!”

天权没说话,只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地头发,她突然又猛地推开他,缩到角落里,捂着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他从怀里取出药,坐在车厢边上,并不进去,只淡道:“吃药吧,马上要到镇州了。”

小蛮很久都没反应,他也不劝,只是倚在车厢边上,静静望着外面苍茫大雪。

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地大糙原,灰色地天空像一只罩子盖在头顶,风呼啸起来,毫无阻挡。小蛮靠在车壁上,静静听着风声,不知过了多久,才轻道:“这里是漠北?”

这些天她终于开口主动说了一句话,天权心中微微一松,轻道:“是的,外面是糙原,想看看吗?”

小蛮慢慢从车厢里探出头,静静望着外面苍茫地糙原,雪片像一团团巨大的棉絮,被风扯来扯去,染了一地银白。她看了一会,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轻轻说道:“没有蓝天白云,也没有放马奔驰的人。”

“天晴了就会有的。小蛮点了点头,缩回车厢,将药丸拿起来吃了,天权解开腰间的水袋,递给她。她喝了两口,又道:“你是要把我带回不归山吗?土老板呢?”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不,不去不归山。土老板已经死了。”

死了?小蛮戒备地盯着他。

天权慢悠悠地说道:“天刹十方的人突袭。所以死了。”

小蛮显然一点也不相信他,天权也不在意,只道:“这里是辽地。不归山的人暂时出不来,你不用担心。”

你难道不是不归山的吗?小蛮还是不相信。

天权再也没说话。这些天赶路。纵然他身上还是一尘不染,然而面上到底还是有了风尘之色,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黑地胡渣,小蛮不由自主想起泽秀,他的胡渣怎么也刮不gān净。今天刮了,后天就又冒出来。

她心中一酸,却轻轻笑了。

马车继续在糙原里缓缓行驶,到了挨晚时分,便见到前面有大片的帐篷,正是糙原牧民地居所。牧民们对客人十分热qíng,将两人请进了最大的帐篷里,点上最旺地火堆,很快就送来了奶茶与羊ròu。

小蛮的jīng神好了许多。慢慢吃着羊ròu,突然抬头道:“这里有彩线和针卖吗?”

天权摇了摇头:“这些牧民都是居无定所,很快也要迁徙离开这里。你要的东西。到了镇州才能买到。”

“我们去镇州做什么?”

天权顿了顿,轻道:“暂住。我在那里有一处田地。”

小蛮怀疑地看着他。良久,才道:“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不是应当把我杀了吗?”

天权淡淡瞥了她一眼:“我为何要杀你?”

小蛮一时语塞。

天权起身,走到帐篷门口,又道:“你也不过是被迫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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