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跑跑江湖打打酱油(81)+番外

连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以手当梳,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不会盘髻子,只能扯了一根布条把头发扎起来。

dòng外阳光灿烂,今天真是个好天气。连衣缓缓走出dòng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伸了个懒腰,旁边突然闪出一个人,吓了她一跳,急忙回头,却见根古衣服上染满了gān涸的血块,脸色苍白,眼下发黑,定定地站在面前。

连衣登时大喜,叫道:“根古!你没事吗?”她跑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喜不自禁。

根古默默看着她,低声道:“姐姐……不。我想叫你连衣,可不可以?”

“可以啊。”她眉毛都笑开了,见他没事。管他叫自己什么,就算只叫喂都没关系。

根古面色一沉。目中杀气顿现,沉声道:“那好,连衣,我要做一件事,你不许阻拦。”他提起大刀。绕过她就要进dòng。连衣突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拦住:“你要做什么?”

根古森然道:“那畜牲玷污了你,我去把他杀了!”

连衣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可以!不、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愿意地!”

根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里有一抹极致受伤的血红:“你还要护着他!我告诉你,他把我一个人撇下,抢了你就跑。你们亲热的时候,我差点死在宋兵手里!你和他一起地时候,有想过我半点吗?我就是个该为你去死的傻小子?”

连衣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低声道:“对不起,根古……对不起。我只是……我……”

“你什么?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傻更蠢地女人!他根本是在玩弄你,你也心甘qíng愿被玩弄!他根本也没有拿你当作一个正经人来看。你就是他的玩物!玩过就可以随便丢!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他怒吼。一把推开连衣:“让开!我去杀了他!”

连衣抬手在他肩头一按,根古本能地用手挥开。不防她突使奇招,手腕一转抓住他的手肘,朝后一扭。根古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她在这种时候用起真功夫来了,身体登时跟着一转,让过力道,足尖照她膝盖上反踢过去。连衣放开他的手,纵身一跳,跟着寒光一闪,赤霞刀稳稳落在他颈项上,抵住不动。

根古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只觉她完全是个陌生人。

连衣抵住他的脖子,低声道:“你不要管我地闲事!要怎样做,我自己知道!我不要别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代替我做什么!”

根古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看错了她,以为她是个单纯柔弱需要保护的女人,什么也不懂,自己什么都要为她打算好,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她眼睛瞪的很圆,有一种决绝的味道,很显然他如果再靠近dòng口一步,她真的会下手。

根古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连衣,你会杀我?为一个畜牲?”

连衣轻声说道:“你并不知道,我现在有了目标,值得全身心去付出气力的目标。他是畜牲也好,皇帝也好,通通没有关系。是我想要,我愿意,心甘qíng愿。他骗死我,我也不在乎。我这些年都找不到可以把一切付出托付的对象,现在我有了,那是我的事,他怎么样和我没关系。因为我现在不空虚,我一切都很好!”

人活在世上,没有一个追求,是一件可悲地事,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别人追求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她不过是追求一些不可得的,同样是目标,没什么区别。就和终于找到生存地真谛一样,无论好坏,都是自己人生的圆满。

根古眼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地手终于慢慢垂下,大刀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他地眼泪也跟着摔下来,咬紧牙关不出声。

连衣缓缓放下赤霞刀,低声道:“对不起,根古。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拜托。”

他慢慢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定定看着远方枯huáng地森林。一群鸟拍着翅膀飞了起来,擦着旭日的光辉,渐渐飞远。

“那我也告诉你。”他弯腰拾起大刀,往腰间一挎,转身平静地看着她:“我也有目标,付出所有东西都要去追求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不放弃。她一辈子不看我,我就一辈子不走开。这是我的固执,也是你的固执。总而言之,我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了!”

他转身便走,再也没有回来。连衣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不敢去留。

他的话,她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理解。其实,一辈子是很漫长的时间,他们却总是用短短的一个期间去为这么长的时间来定义。并且认真贯彻它,抵死不回头。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谁也不知道。

连衣在dòng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耶律光着上身打着呵欠从里面出来,一把抱住她。张口就咬住她地耳朵,低声道:“你在看什么?是想着我么?”

连衣微微一笑,突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她轻道:“我在看一个很好的人。他刚才走过去了。”

耶律微微一笑,勾着她地肩膀将她轻轻带回dòng里:“傻货是不值得去看的。还不如看看风景。或者----看看我。小连衣,昨晚你喜欢么?”

连衣喉间发出一声颤抖地呻吟,急忙按住他的手,急道:“别……天亮了……”

耶律轻轻放开她,披上衣服,把头发束起来,道:“咱们回大辽,这里荒山野岭,屁都没有。十分没劲。”

连衣忍不住想起她和根古嘴里的一辈子,qíng不自禁轻声问道:“耶律,你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在她脸上轻轻一掐:“叫我述律。那是我的字,我不喜欢听你叫全名。这辈子想要什么我不知道。现在我最想要地就是你。”

他一把将她抱住。掀翻在地,揉碎一朵花。

不知过了多久。dòng外似乎传来脚步声,连衣微微一惊,急忙推开耶律,他又趴在她身上睡着了。连衣急急穿上衣服,拿起赤霞,悄悄走到dòng口,朝外一看----没有人。她疑惑地四处看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回dòng,后背的要xué不知被何人一下点住,她登时动弹不得。

一个黑影缓缓走进来,身材异常高大,果然是耶律文觉,他冷冷看着连衣,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贱货!居然躲在这里和男人亲热!吩咐你做的事呢?”

一行鲜血从她嘴里缓缓滑下,连衣脸色惨白,怔怔看着他,低声道:“我不会做的!我不会害自己主子!”

耶律文觉冷笑道:“你才和她认识几天,就主子主子叫个不停,和这男人也才认识多久,就跟他上chuáng。说你贱你还真贱,和你娘一个德xing。”

连衣颤声道:“这些不关时间长短,我知道谁对我好,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算你是我爹……我娘她没有错,她只是爱错了男人,可她至少到死都没后悔过,比你背后骂她贱货要好!”

话未说完,她又被打了一巴掌,这次打得重了,她张口吐出一团血水,和着一颗断齿。

耶律文觉森然看着她,轻道:“不要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卑贱愚蠢到极致的女儿。你不找你主子也无妨,听说你和这男人跟她感qíng不错,一路过来,也知道一些qíng况。你们跟我走也一样。”

他两手一拍,后面立即现出数个黑衣人,熟练地将熟睡的耶律点住要xué,胡乱替他套上衣服,扛在肩上,飞快走出了dòng口。连衣还想说话,后脖子那里却被人一砍,她眼前一黑,登时晕死过去。

天权这次回来就没再出去,小蛮每天和赵叔父子扫雪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站在窗前的身影。有时候她觉得他好像是在看自己,可有时候又觉得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某个虚无缥缈地地方。

这个贵公子,心事很多很密,完全猜不透,永远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小蛮对这种高深莫测的人向来有那么点小敬畏,不太敢靠近,奈何七福三喜两个总是撺掇着她去找天权做这个要那个,好像他们很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每次都笑得贼忒兮兮,不怀好意。

某天早晨,大雪。小蛮缩着肩膀把赵叔晾在外面风gān地ròu收回来,忽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见七福端着一盆热水噌噌跑过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七福就把热水盆朝她手里一放:“快!给公子爷送过去!别等水冷了!”

小蛮愣了一下,明显不愿意:“我在收ròugān呢!”

七福一把捞起屋檐下地ròugān:“我来收,你快去送热水。要是冷了,公子爷会生气地。”

他生不生气关她鸟事啊!小蛮无可奈何,只得端着水走进天权的院落。

他地房门紧紧闭着,小蛮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开门,只得粗鲁地一脚把门踹开,脱了鞋子走进去,一面叫:“天权!天权!热水给你送来了!”

还是没人答应她,小蛮只好继续捧着热水上楼,他的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股梅花的香气,暖融融的。小蛮走进去,把热水朝脸盆架子上一放,搓了搓冰冷的手,回头一看----嗬,他还睡在chuáng上呢!帐子层层叠叠,却只罩了一半,他白皙俊秀的睡颜露在外面,漆黑的长发落在额间,不知做着什么美梦,连她进来都还没醒过来。

上一篇:怜香惜玉录(江湖版) 下一篇:斩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