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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春(23)

她似乎有些僵硬,六神无主四处张望,目光总是落不在一个固定的点,嘴里喃喃地一遍遍说:“我知道,我知道。”

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触手温暖柔软,他不敢用一点力气,似是怕把她摸碎了。她是一个未知的宝物,光彩夺目,像鸟一样自由自在。

偶尔有冲动,要吻一吻也不敢,还怕吻碎了。

他只能叹息一声,要把心底所有的忧郁苦楚都叹出来似的。

“伊chūn……我好累。”

她握住他的手,正要说话,忽见门口一个人影闪过,跟着一声怪叫:“是你们俩!要亲热怎么也不关门!”

两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小南瓜又穿了裙子扮女人,正蹲在门口冲他们做鬼脸。

作者有话要说:

BGM:人鱼之森主题曲《永久なる息chuī》

前段时间看了银英,喜欢杨威利,但为之倾倒的是莱因哈特……杀尽千人的田中啊……流泪中。看着喜欢的角色一个接一个赶死,那是什么样的心qíng……要比狠心,田中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二十章

伊chūn走过去毫无芥蒂地笑:“好巧,又遇到了。你们也住这客栈?”

小南瓜先不回答,两只眼睛滴溜溜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见伊chūn神qíng自然,杨慎神qíng古怪,他便挤眉弄眼地说:“原来你们不光是师姐弟……真是没看出来呀没看出来……”

忽见杨慎眉头一皱,他赶紧跳起来,连连摆手:“不说了,主子有难,我还得赶紧救济他去!”

伊chūn追了几步,趴在扶手处问:“什么难?我可以帮忙吗?”

小南瓜抬头研判地打量她一番,老实摇头:“等你打扮漂亮点再说吧。”

她真不明白,jiāo朋友也好,救人脱难也好,和漂亮有什么关系。

伊chūn一把抓住杨慎的手,拽着下楼:“走,我们去看看舒隽出什么事了。”

他迟疑了一下,把手一缩,有点不乐意:“我……话还没说完,你做什么总关心那个无赖?”

她默然停下了,回头静静看他。

杨慎却极后悔,犹豫了半晌,低头道:“不,你当我没说,咱们去看看吧。”

伊chūn一向是这样,活得洒脱又自在,真正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他在旁边对比,就像个多嘴碍事的八哥,一会儿不给她做这个,一会儿告诉她小心那个。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够呛。

他是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要去看别人,不要总想着其他的东西。

可他也明白风是抓不住的。

手被她握住,轻轻晃了晃,她眉眼舒展开,笑吟吟地望着他,唤了一声:“羊肾,别钻牛角尖啦。”

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点了点头。两人贼忒兮兮地下楼,把脑袋从扶手上面探出去,看舒隽惹了什么麻烦。

天色已经很晚了,客栈早已过了关门打烊的时候,可伙计们一个都不好撤,只因为大堂角落里那位穿绛纱的公子。

他往那里一坐,甚至不需要讲话,在众人眼里便是一朵刚刚绽放的花,美丽而且芬芳。

这朵花成功地引来无数狂蜂làng蝶,大女子小女子都团团围上去,恨不得与他多说两句话,哪里还管天黑天亮。

伙计们劝了又劝,叹了又叹,可姑娘们的脚就扎根在大堂里,死活挪不开。

伊chūn远远望见舒隽发黑的脸,不由哧地一笑:“原来是女难。他气呼呼的,像颗大茄子。”

杨慎也只好陪着她勉qiáng一笑。

“天都这样晚了,不知是什么人让公子等候到现在,太没礼貌了。”

陌生的姑娘,似曾相识的话语。舒隽扶着下巴,qiáng忍把茶水泼过去的冲动,冷道:“天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回去,这才是真的没礼貌。”

“看上去好可怜,都快哭了……”姑娘们看着他微微抽搐的脸颊,心疼极了,“公子放心,有我们陪着你等,一定陪你等到那人。”

他皱眉揉了揉眉心,喃喃道:“求你们快滚开,滚得越远越好……”

话未说完,就听楼梯上一个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笑道:“让郎君久候了,妾身好生过意不去。”

小南瓜的声音,他又往头上加了一朵珠花,打扮得风骚无比,花蝴蝶似的从楼梯上飞奔而下,搂住舒隽的脖子,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舒隽脸色稍缓,揪住他背后一眯眯ròu,发狠道:“死小子现在才来!”

小南瓜委屈极了:“主子,装女人也要时间的。”

不过在旁人看来他俩qíng意绵绵,互相咬耳朵,一个略带嗔意,一个含羞而笑。姑娘们清楚听见自己玻璃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

“这位……莫非是公子的夫人……?”不死心的姑娘颤声问。

小南瓜配合地浮起一朵红晕,把头压得很低,娇羞答答。

舒隽微微一笑,将他腮边一绺碎发拨到耳后,柔声道:“见笑了,内子向来任xing的很,而且怕生。如今天色已晚,诸位还是赶紧回去吧,莫叫家人挂念。”

姑娘们又羡又妒地看着小南瓜jīng致的容貌,都有些自愧不如。

可惜,如今能看的好男人,不是搞同xing恋就是名花有主,剩下的那些无主花还一个个朝牛粪狂奔。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姑娘们叹息着,终于散开了。

舒隽长长舒了一口气,把小南瓜一推:“今天来得特别慢,撞鬼了吗?”

小南瓜挤眉弄眼,压低嗓子告诉他:“主子,你猜我撞见谁了?那对师姐弟你记得吧?原来他俩不光是师姐弟,我瞅见他俩不关门抱在一起……”

“舒隽!”楼梯那里又传来伊chūn慡朗的声音,她朝他挥了挥手,径自走过来。小南瓜立即闭嘴不说话了。

舒隽扶住额头,突然很想叹气:“去了豺láng来了老虎。”

“原来你还没离开潭州。”伊chūn笑吟吟地走过去,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他俩旁边。忽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对,回头一看,杨慎还站在原地没过来。他面无表qíng做了个手势,转身自己上楼了。

她赶紧起身去追,不防胳膊被舒隽拽住:“来了就坐,别客气。”

他带了一丝恶作剧的心qíng,笑得纯善。等人等得很无聊,他总忍不住要找点坏事来做做,眼前这对师姐弟就是很好的消遣。

“你脸上有灰。”舒隽很自然地抬手替她把鼻梁上一块小小黑斑擦了。

“头发也有点乱。”顺便把她头发顺顺。

扭头再去看,那姓杨的小子果然黑着脸上楼,只怕今天晚上再也睡不好。像是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他笑得两眼亮晶晶。

“我以为你早就离开潭州了,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吗?”伊chūn根本没发现他这些小动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人走了,舒隽便意兴阑珊地扶着下巴:“你管我,我乐意留下。”

伊chūn笑了笑,并不在意,把杯中茶水一口喝gān,起身道:“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告辞。”

舒隽懒洋洋说道:“要jiāo朋友的话是你说的吧?你就这样jiāo朋友?”

伊chūn奇道:“那你说要怎么jiāo?”

不耐烦的人是他,不给人靠近的也是他,眼下居然还怪她不会jiāo朋友,此人真是任xing之至。

他眼珠一转:“好歹也要请我吃饭喝茶,时刻追在我屁股后头看我有什么不妥就立即出手相助才对。”

伊chūn笑了笑,摇头道:“你要的是有钱跟班,不是朋友。”

他把眼睛一瞪:“谁说不是朋友?常言就说为了朋友两肋cha刀,我又不是要你cha刀。”

她还是摇头:“你把自己放很高,而我心里是和你平视的。我可以为朋友两肋cha刀,你能吗?”

舒隽又一次在她面前语塞。真要qiáng辩他当然不会输,胡搅蛮缠向来是他qiáng项,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却不想和她辩。

所以他只眨了眨眼睛,说:“啊,你好烦。”

伊chūn摆手说了个好梦,转身正要走,却见客栈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身形佝偻面容猥琐的灰衣老者捧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

无视伙计们的招呼,他直接走到舒隽对面,把包袱往桌上一摆,开口道:“跑了十几日,终于把你要的东西找齐了。”

舒隽叹了一口气:“我也白白在潭州耗了十几日,你既然没弄好,便该早些派人通知我,教我好等。”

老者呵呵一笑:“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急xing子,半点耐心也没有。你且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说罢瞥了一眼伊chūn,朝她招手:“姑娘也可以做个见证,看是不是真货。”

她好奇地走过去,看着舒隽将包袱皮一层层打开,里面露出的既不是什么珠宝,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那东西黑黝黝湿漉漉沉甸甸,却是一块石头,长得奇形怪状,上面还有许多被水冲刷而出的天然孔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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