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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春(27)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直师姐师姐的叫着,搞得她真以为自己是姐姐,又怜他身世凄苦,不由得对他好一点。难道是因为对他太好,所以他误会了?

得和他解释清楚,她……她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千万不能再错下去,否则她就要成罪人了。

伊chūn一口chuī了烛火,推门就朝杨慎房间走去。

“羊肾。”她站在门口,轻轻叫了一声,突然有那么点儿胆怯,想跑回去,但愿他没听见这声叫唤。

门很快就开了,杨慎还没睡,似乎是在洗脸,手里还捏着一条毛巾。

“有事?”他好像也有点诧异她这么晚了还跑过来。

伊chūn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那个……我有点事……得和你说一下。”

杨慎笑了笑,把身子让过去:“进来吧。”

她觉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关门的声音令她几乎要腿软。

chuáng上放着他的衣服,洗得很gān净,整整齐齐地摆在chuáng头,应当是他明天要换的。他的剑放在桌上,因为经常抚摸剑柄,磨得半旧发光。旁边还有一杯残茶,可能是刚刚才喝过,杯缘留了一片茶叶。

伊chūn感到心惊胆战,甚至不明白自己怕什么。

方才想好的一脑子的话,此刻都忘得一gān二净。

她掉头走向门口:“算了,我回去睡觉。”

杨慎一把拉住她,捏住下巴还想去吻,这次她总算反应过来,使劲把脑袋别过去,急道:“我是你师姐!是你姐姐!你……你这是乱伦!”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我从来没有姐姐。”

“我比你大!你得尊敬我,不许再这样!”

“大一个月而已,而且脑子还小了许多个月。”

“羊肾!”她大叫,“你到底要怎么样?!”

“葛伊chūn!”他也提高了嗓子,“你是一头驴!”

伊chūn反倒一下被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慎冷笑一声:“你装的好傻,无辜的很,什么也不知道吗?没错,我是痴心妄想,亦不是家财万贯的翩翩佳公子,只是个一天到晚念叨报仇报仇的傻小子而已。所以你可以装什么也不知道,一面什么事都要来找我,一面还装模作样问我究竟要做什么。你说我要什么?!”

伊chūn看了他一会,慢慢说道:“你现在很激动,我们都要冷静一下。明天再谈。”

她推开他便走。

杨慎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低声道:“对不起,伊chūn,我不是故意的。”

伊chūn摇摇头:“你听我说,羊肾。我是你师姐……”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师姐也好,师妹也好。伊chūn,我们不过是两个普通人,有缘遇上了。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用这种借口来推脱。”

她顿时哑然。

杨慎扶住她肩膀,将她扳过来,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轻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伊chūn哽了半天,不喜欢三个字却说不出来。

她惭愧的低下头:“羊肾,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我一直……把你当作弟弟。”

他的手于是慢慢放开了,退了一步。

伊chūn默默看着他走到脸盆架子那里,平心静气地把毛巾洗gān净,挂起来,这才回身,见到她脸色也淡淡的,只说:“已经晚了,快回去睡吧。”

“我……”她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

“不用说了。”他笑了一下,“走吧,去睡。师姐。”

最后那两个“师姐”说得很轻,像悄然落地的雪花,几乎要听不见。

伊chūn推门走了,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仿佛gān了件错事。回头看看他的窗户,烛火已灭,但他这一夜必然睡不好。

忽然觉得胸口发疼,并非真正受到创伤的疼痛,而是闷闷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绞上一下,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身体里有一种冲动,她还不能完全明白和接受。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再次推开他的门,急道:“羊肾!我其实很——”

话未说完,老远却听见小南瓜惊叫一声,杨慎一骨碌从chuáng上跳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让小杨表白了~~

可惜被拒~~

难道我真是后妈?

BGM:火宵之月

话说火宵之月我一直没看懂到底是说什么,也没搞清楚究竟是BL还是BG……尽qíngBS我吧。

二十四章

刚到前院就见舒隽手里提着一个黑衣人轻飘飘地走过来,小南瓜背对着他俩,还在捏着嗓子怪叫:“来人呀!救命呀!不要在后面谈qíng说爱了!主子要死了!”

舒隽把人直接丢在他身上:“我看你才是不要再丢我脸了。”

小南瓜满肚子委屈:“我也是为你好,自家地盘都搞不定心上人,让外人占好大便宜。”

舒隽神色怪异地看看他,再看看他背后,没说话。

杨慎在后面咳了一声,低声道:“是有人来找舒公子的麻烦吗?”

小南瓜脸皮比城墙厚,面不改色转身说:“来得太慢了!我叫了几十声!万一主子真被杀了怎么办?”

舒隽索xing把他一脚踢进屋子,省得继续丢人现眼。

先前被他抓住的黑衣人瘫软在地,不知死活。舒隽用足尖点点他,轻道:“来了四个人,只来得及生擒之一。晏于非养的狗果然了得,一被人发现就咬毒自杀。这个若不是手快用袜子塞住他嘴,只怕也捉不来呢。”

说罢把那人翻过来,果然嘴里塞了一只雪白的丝绸袜,估计是舒隽刚从脚上脱下来的,左边那只脚光溜溜,露出半透明的指甲。

伊chūn眼睛顿时一亮:“舒隽你好厉害,怎么能用袜子做暗器的?”

他得意洋洋:“人被bī急了,头发也能做暗器,何况一只袜子。我教你个诀窍,以后手里找不到武器,就把身上戴的所有能卸下的东西当作暗器。钱财衣服都是身外之物,命保住才是最最紧要之事。”

如果放任他俩继续说,那话题就不知道要扯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杨慎赶紧打断:“这么说来,晏于非也开始找舒公子的麻烦了?”

舒隽微微一笑:“他不是找我麻烦,是专门来找你俩,顺便试探一下我。”

他蹲下来,拍拍黑衣人的脸,轻道:“别装死,我知道你上颚塞了毒药,只要解开xué道就打算自杀。不巧我刚好知道怎么解毒,我会替你把毒解开,然后每天在你练功命门上扎一根针……别这样瞪我,我不会轻易把你杀掉的,不过针cha进命门应该很痛吧?要不要试试是怎么滋味?”

黑衣人的脸变得比南瓜还绿,茫然无措的神qíng像个掉进陷阱的小兔子。

舒隽解了xué道,把袜子抽出来,扶着下巴看他。

他只好断断续续说道:“少爷吩咐……先试试舒隽的手段,既然他要蹚浑水……”

舒隽回头看看伊chūn,好像是告诉她:你看你看,你们把我拉下水了,真是祸水啊。

杨慎沉吟片刻,问道:“晏于非与减兰山庄是怎么回事?听说庄主病得快死了,此事是否属实?”

“少爷助了减兰山庄万两白银,湘西一代势力已尽归晏门门下。少爷要杨少侠来继承斩chūn剑,庄主却断然拒绝,说什么太师父的锦囊要求公平互搏……那个少庄主蠢蠢yù动要下山来玩,便说由他来劝服两位……”

杨慎恨了一声:“早知他满嘴胡话!减兰山庄如何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倘若没有答应舒隽的邀请,他和伊chūn早早赶回山庄,师父迫于晏于非的手段,必然叫他二人立即决斗。结果无论谁输谁赢,为了遵守太师父的遗训,输者死是不能避免的。

黑衣人低声道:“杨公子,少爷常说,人生在世,父母家人血海深仇都不得报,等同苟活。既然是苟活,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省得叫世人来唾弃你。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还要妄想别的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舒隽扎了一针去胸口,痛得他一个惊颤,瞪圆了眼睛看他,像是质问:不是说好了不扎命门的吗?!

舒隽淡道:“你太多嘴,满口喷粪叫人听不下去。”

伊chūn见杨慎身体微微颤抖,急忙上前扶住,轻声说:“羊肾,你别听他乱说。你爹娘在天有灵,一定也是希望你过得快活!”

他嘴唇翕动,脸色比雪还要白,什么也说不出来,忽然一把甩开她的手,掉头就跑。

伊chūn叫了他好几声,他却像没听见一样,眨眼就跑得没影了。她只得胡乱朝舒隽抱拳表示谢意,拔腿追上去。

小南瓜从门fèng里探出脑袋,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主子你太没用,被甩一次也罢了,居然连着又被甩……”

舒隽没搭理他,起身拍拍袖子上的灰,说:“要问的都问完了,你可以咬毒啦,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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