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赠我一世蜜糖(30)

她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躺在沙发上,他湿润的嘴唇如雨点般落在脖子上,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海雅喉咙里发出猫一般的□,微微发抖。

激烈的亲吻慢慢变得轻柔舒缓,苏炜的唇辗转向上,细细啄着她滚烫的脸颊,然后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晒成小黑炭了。”他将她凌乱的长发拨到脑后,轻轻地笑。

海雅脑子里还有点晕,浑身发软,柔若无骨地倚在他怀里,不甘心地反驳:“你也黑了,比我黑。”

他嗯了一声,双手环着她,手指拨弄她的头发,海雅喜欢这样热烈又亲密的拥抱,两个人像是变成一体的,不会再分开那样。

“还会再走吗?”她低声问。

苏炜摇头,片刻后,忽然说:“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海雅心里一颤:“可是……宿舍已经申请下来了。”

“乖,和我一起。”

海雅突然又想笑,轻轻捶他一拳:“笨蛋,你养我啊?”

他无声地笑,接住她的拳头:“嗯,我养你。”

这对话如此耳熟,似乎在某个电影里也有类似的场景,漂亮而风尘的女主角叼着一只烟,说:不工作你养我啊?

然后那个猥琐的小人物男主犹豫很久,回答:我养你啊!

海雅曾为这种卑微而幸福的làng漫感动得泪流不止,她和苏炜的qíng况跟电影里截然不同,可是这种感觉依然令她颤抖,好像真的要流泪似的。

她哧一下笑了,用力捶他一拳:“电影里的台词你好意思拿来卖弄!”

她笑得很欢,脸都红了,眼前一片模糊。

在给父母打完电话的那个夜,她不止一次想过类似的场景,苏炜会温柔地和她说:海雅,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养你——然后她笑着潇洒拒绝,或者流着眼泪在落魄中答应。可是这种想象又让她感到自己仿佛是在心底存着一种期盼,不够坚qiáng,不够独立。像杨小莹说的,女人不可以全身心依赖男人,否则哪一天他失去对你的爱,你就无路可退。

她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qíng,究竟是得偿所愿,还是彷徨恐惧。如果这是一场电影该多好,她是女主角,苏炜是男主角,无论怎样悲欢离合,最后都是王子公主一起幸福生活的结尾,他们不必有彷徨,也不必恐惧感qíng消失后的冷酷,结局早已定下,他们只需循规蹈矩。

“海雅……”苏炜手指埋进她浓密的长发里,缓缓摩挲,“听话。”

她揉着眼睛:“……要是我不答应呢?”

苏炜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声音也含笑:“再把你拖回家一次,任你打骂。”

海雅撑不住挂着眼泪又笑了,这次轻轻捶他一下:“bào力男。”

“小女王。”他揉了揉她耳垂。

“让我考虑一下。”

“遵命。”他低头,嘴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里提到的电影是周星驰的《喜剧之王》,他的电影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部。张柏芝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美貌是真正的巅峰期。他们两人在电影里的那段对话,实在令人难忘。虽说有人把喜剧之王定义为搞笑剧,但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却是流泪多过欢笑,周星驰是个人才啊。

二十八章

这好像是苏炜第一次到她家来,以前都是海雅去他那边,说起来都是两人单独相处,但感觉却截然不同。

可能这方面男女有别,她觉得把人领到自己住的地方,像是一种jīng神上的认可和亲密,特别是女孩子,能领一个异xing到自家,证明她已经非常信任对方了——虽然她和苏炜jiāo往的顺序有点不太正常。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ròu体互相jiāo流过,恋爱就已经圆满,剩下的不是分手,就是面对琐碎磨合的婚姻。可是海雅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与苏炜进行真正的、jīng神上的亲密,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他们对彼此很多事qíng还不了解,这种渴望和那晚的疯狂融合在一起,令人时而小心翼翼,时而百无禁忌。

海雅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搬到客厅,连接上网,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非诚勿扰》,葛优正和舒淇喝酒,喝醉了谈及自己的伤心事,哭得脸皱成一团。不知想起什么,海雅低声问:“苏炜,你以前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子吗?”

其实这问题就是自寻烦恼,恋爱中的女人心眼真不大,他要是说没有,她只怕不信;他要是说有,她又郁闷。海雅抬头看他,苏炜微微一笑,反问:“你呢?”

她使劲捏他的手:“是我先问的。”

“嗯,问别人问题的人,要先把自己的qíng况说清楚。”他扣住她乱动的手指。

海雅笑着和他斗了一会儿手指,终于认输似的回答:“好吧——我上初中的时候偷偷喜欢过一个人。他是个好人,心肠特别好,所有人都没看出我生病发烧,就他看出来了,替我做班级大扫除,然后我就喜欢他了。不过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我慢慢就没感觉了,后来……中考后的那个暑假,我遇到了谭书林。”

她对自己能提起这段往事,感到有些不适,倘若是一个人独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想起,它盘根错节,影响她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她的人生轨道是因为遇见谭书林,才发生剧烈变化的。

“其实,那时候谭书林还不很坏。”海雅闭了闭眼,“我高一的时候数学总是学不好,他其他课都不行,唯有数学比我qiáng……他偶尔也会帮我。”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她的恋爱总是那么畸形而廉价,多是别人对她诚心实意好一些,她就轻而易举心动了,继而又贪婪地索取更多,仿佛要把有生以来缺失的所有真爱都抢来。

苏炜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从小到大,都是女生暗恋我。”

海雅被他逗得笑了:“有你这么自大的吗?”

“我还收过很多qíng书。”

“哎,我也收过好多。”海雅赶紧跟他分享彼此当年收qíng书收到手软的qíng况,在这方面有共同话题,真不可思议。

他们聊了好久,直到天都黑了。

海雅终于知道了很多苏炜小时候的趣事,比如跟班上同学打架,把人打伤了,家长带着找过来,他爸爸在前面给人道歉,他偷偷往对方的水里撒盐。她也乐于与他诉说自己小时候的事qíng,家里的特殊qíng况,不敢放纵的童年。她还知道苏炜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宇航员,飞上宇宙。她也诉说自己的抱负,要做一个同声翻译,为此她没有选择父母希望的工商管理,而是报考了N大英语系。

她和苏炜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关不住的话,像洪水一样,彼此都渴望了解对方,也渴望对方来了解自己。

说到后来,海雅嗓子都哑了,索xing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屋子里已经很暗,只能看清一些家具的轮廓,可她还不想开灯,开灯就像仙女的魔法时间到了,这愉悦飞驰的感觉会烟消云散。

“苏炜,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她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丝慵懒。

他沉默了片刻,虽然没说话,但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微妙的改变,有一些事,他并不愿分享,而那些又正是她最想知道的。

“苏炜?”她不安地抬头,在黑暗里看着他的眼睛。

苏炜垂下眼睫,声音变得很淡:“去了G县,找一个人。”

G县,很耳熟的地名,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海雅凝神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动:“你、你还在找那个通缉犯?”

她记起那次谭书林非要把她拉去看自己的酒吧,结果苏炜来找老维,顺便把谭书林揍了一顿。G县这名字还是从老维嘴里说出来的,貌似苏炜要找的那个通缉犯有可能会去那里。

他轻轻嗯了一声,略微动动胳膊,似乎不愿再说这事,海雅却不肯放过他:“你为什么要找一个通缉犯?抓捕通缉犯人,应当是警察的事。”

苏炜叹息:“海雅,一定要说这个?”

她没回答。

他说:“我和你说过,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是一群游走边缘钻空子的人,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比如杀人、贩毒。一旦有人破坏规矩,我们就要比警察先找到他。”

海雅陡然感到一阵寒意:“……找到了之后?杀了吗?”

苏炜冷冷笑了一下,慢慢把手从她肩上拿开。

海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像是不允许撤退一样:“为什么要做混混?为什么不找个工作?”

苏炜没有说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最微妙的时刻突然响了,不再是单调的滴滴铃声,这铃声还是她给换的,换成张学友的《夕阳醉了》。他先没有接,直到张学友的歌声唱到第三遍,才慢慢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上的名字似乎并不让他感到愉快,僵了一会儿,苏炜才接通,第一句话就是:“有事?”

上一篇:宠宠于怀 下一篇:千香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