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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我一世蜜糖(45)

妈妈满心不甘愿,却也只能无奈接受,她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埋怨海雅的,好好的门当户对不要,为什么要跟一个混混有染呢?这个污点只怕要在谭家人心里记一辈子,书林怎么想?书林妈妈又怎么想?

她长叹一口气,她放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女儿,那个一向温柔听话,永远以她马首是瞻的女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临时有事要出门所以没来得及更新,今天补上。下次更新5月27日下午五点。

四十章

杨小莹打完工回到宿舍的时候,海雅刚洗完澡坐在chuáng边梳头,一盏chuáng头灯亮着,海雅见了她微微点下头,并没有出现她之前预想的什么尴尬láng狈心虚的表qíng。

更何况前两天海雅父亲倒是给她打了个电话郑重道谢,杨小莹事后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多事,别人的家事她cha什么手?祝海雅要撒谎要叛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她何必动怒骂人?再说,海雅一个礼拜没见着人影,估计一直在医院待着,杨小莹有心挽回一下僵持的关系,这会儿还没开学,宿舍里就她们两人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很麻烦的。

“你母亲手术应该没问题吧?”杨小莹一面换衣服,一面故作自然地问。

海雅点点头:“嗯,手术很成功,谢谢你那天及时把她送到医院。”

“没什么,应该的。”杨小莹客气完,又不知该说什么了。问她苏炜的事吗?还是给她道个歉?老实说海雅镇定自若的样子真是太出乎意料,她觉得她至少应该会有点心虚,再不济也应该来个冷脸不理之类的,她怎么就能淡定地坐在那边用梳子一点一点梳着湿头发呢?

“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杨小莹突然想起咖啡馆打工的事,为难地皱起眉头,“那个、咖啡馆那边,因为你那天没去,所以可能……”

海雅会意地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我最近也确实不方便打工。”

杨小莹一时没忍住多嘴了:“要照顾你母亲吗?有护工的吧?”

海雅笑了笑:“护工我不放心。”

这样看,好像她真是个孝顺女儿似的,她再也没见过比祝海雅还奇怪的女孩子,一面跟混混jiāo往,把养母气得心脏病住院,一面又不吃不睡衣不解带地连着一礼拜照顾养母,是在反悔吗?看着又不像。

杨小莹洗了澡爬上chuáng,隔着蚊帐,海雅下铺的chuáng头灯一直幽幽地亮着,被她调节到最低的亮度,她倚在chuáng头,翻着一本书。杨小莹翻个身,忽听海雅的手机响了,她接得很快,声音也很低:“喂,苏炜么。”

杨小莹的耳朵一下就拉长了,可海雅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只能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嗯,你忙你的”“没事。”“腾不出时间就不见了。”“还要推迟一段时间吗?”“好的,那就这样。”

电话挂了,说了不到五分钟,和以前动辄十几分钟半小时的长度来说,真是太短了,但听她语气又不像吵架。好奇怪啊,现在的祝海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越来越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是新学期还没开始的缘故,宿舍里就她和祝海雅两个人,气氛古怪,杨小莹从没像现在这样期盼新学期的到来,期盼宿舍里赶紧多出其他几个同学,好冲淡她对祝海雅不得已的过度关注。

*

谭书林的酒吧涉及贩毒的事,经过谭叔叔多方走动疏通关系,似乎有可以压下去的势头,但关于他在审讯过程收到致命拷打的事qíng,大约也只能这样一笔带过了。无论如何,这总算是个好兆头,他最近下chuáng的次数越来越多,可以不用拐杖,在沈阿姨的搀扶下慢慢上下楼了。

谭书林清醒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一直在问桃子和老维的下落,沈阿姨他们怕他受打击,什么都没告诉他,后来海雅来看了他,不知说了什么,谭书林嚎啕大哭,qíng绪不稳,再也没问过他俩的事,可沈阿姨却再也不敢让海雅来看谭书林了,说到底,她心里对海雅也有些不满。

今天本地新闻一个小版块登出了毒贩老维落网的消息,沈阿姨看谭书林走来走去心qíng不错的样子,便趁着剥橙子的时候给他随口提起:“你上次问的什么桃子啊,老维啊,听说都给抓起来了,因为贩毒。”

她做好了谭书林bào跳起来羞怒jiāo替矢口否认的准备,桃子和老维一直是他的软肋,他们做父母的,对儿子的不争气是怒其不争,可到底还是心疼居多,一心认定是旁人带坏了谭书林,这段时间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提这两个人。

谁知谭书林只淡淡“哦”了一声,面无表qíng,一点也不激动。

沈阿姨反而有些奇怪:“你就这个反应?”

他皱起眉头一把抓过剥了一半的橙子:“说了我不爱吃这个,一天到晚剥!你要我有什么反应?再哭一场吗?”

沈阿姨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这件事你自己也要反省!耳根软,不了解人心,以后我们不在了,你一个人怎么在社会闯dàng?”

“知道了知道了。”他最怕听人唠叨,回答得颇不耐烦。

“你就是一点教训都听不进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谭叔叔yīn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些天因为一直在外面替谭书林的事奔波,一向笔挺的西装都有些发皱,头发也没顾得上染,鬓角大半都白了。

谭书林本来想像以前一样反驳,可是见自己老爸骤然变老这么多,连他也闭上嘴,乖乖地不说话。

“你快20岁了!不是15、6岁的小毛孩!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谭叔叔颇为严厉地瞪着他,“之前你一直卧chuáng,我也忙你的事,没来得及好好说你!你看看你自己这一年上学花了多少钱?!做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还要我们帮你收拾残局!一个大小伙子,站起来比我都高,要点脸面吗?!”

沈阿姨悄悄拉了他一下,儿子这几天刚有点起色,她实在不忍心。

谭书林被骂得有点抬不起头,他还有些不服,咕哝:“要不是祝海雅不告诉我……”

“她gān嘛要告诉你?”谭叔叔见他提到海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人家好好一个小姑娘,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人家提醒过你,你自己不当一回事!她提点你,是人qíng,不提醒你,你死了也是活该!贩毒是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国家对贩毒是怎么个态度,你知不知道?我们花钱给你是上大学的,不是叫你学那些纨绔子弟开酒吧胡搞的!”

他说得激动了,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脸色骤然涨红,站立不稳,摇晃着扶住病chuáng。沈阿姨吓得脸色发白,当场就哭了:“你怎么样啊?那么大年纪就别硬撑了!快、快坐下来!书林给你爸倒水!你太不懂事了!”

谭书林垂头丧气,倒了一杯水送到父亲手里,这件事他早已彻底知道对错,只是心里还不能顺过这个弯,从小到大,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遭遇这种挫折?脱离父母的庇护,他被审讯的时候,绝望与无助啃噬心头。再看看父亲,头发白了,衣服发皱,脸胀得通红,额上汗水涔涔,父亲已经老了,他还能再任xing多久?

“……我错了。”他第一次低下头,真心诚意地道歉。

谭叔叔长叹一声,不理他。沈阿姨抹着眼泪也跟着叹气:“知道错就好了,你一个人在N城,我们没办法面面俱到,你父母都老了,以后还想指望你呢,多长点心眼吧!”

谭书林默默无语,谭叔叔低头喝水,沈阿姨默然擦泪,病房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过了一会儿,谭叔叔突然开口:“海雅她母亲还没出院吧?你好了这么些天,也不下去看看阿姨?”

沈阿姨急忙接口:“是我没让他下去,还没好利索呢!”

其实倒还真不是为了这理由,她只是不想让谭书林这么快再见到海雅,省得他又被刺激了,伤心伤身。

谭叔叔心中明白,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天了,也该下去看看,这点人qíng不会做?”

沈阿姨还在为难,谭书林已经换好了鞋:“我去。”

沈阿姨在旁边护着他,一路坐电梯下到七楼,她低声嘱咐:“有什么不开心的暂时忍着,别让人家难做。”

谭书林默然点头,走到病房前,轻轻敲了下门,开门的人正是祝海雅,她今天穿着T恤牛仔,头发披着,很休闲,像是没想到他会来,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浅浅的惊讶。

沈阿姨适当地表示出赞叹:“雅雅今天来这么早?”

她笑着说:“学校放假,本来也没什么事。”

妈妈一见谭书林也跟着来了,满脸喜色没法遮住,回头再看看海雅,希望她能主动说点好听话,这孩子,怎么今天偏偏穿得这么随便?头发还披着,不像个样子。她趁人不注意,悄悄给海雅使眼色,让她把头发扎起来,海雅像是没看到,只低头倒水递过去,妈妈简直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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