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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哄(133)

作者: 青茜 阅读记录

“那你脸红什么?”

“我……”话没说完,她低下了头。

张思远又道:“明日若不好,不必去上课了。”

以前他可没这么大方。即便思夏有个头疼脑热,他也不放过她,所以思夏从来不敢以装病为由而缺课,除非真病得厉害起不来床,经他允许才可不去学堂。

就是胃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他是咒她明日变严重?

新老师才上了一天课,明日她便告假不去了,这得多让先生下不来台?!

她坚持:“我得去。”

张思远就有些后悔给她请先生了。也希望那十月冬集赶紧到来,晁毅赶紧考中了去做官。

第五十三章

自从郧国公府新请了教书先生,思夏整个人就变得不大一样了。

先是整个人不那么消沉,后是思夏还喜欢和教书先生开几句玩笑。大约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学堂的女学生不像从前那样把上学堂当成一件无聊的事,反而很喜欢上学堂。

冯素素来郧国公府探望思夏时,眼巴巴地看着那学堂,也想来。其实她早就明了张思远的意思了,偏是不肯死心,便去求父亲母亲,希望送她去张家学堂念书。

冯父冯母宠爱她,但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比谁人都清楚。别说是去念书了,就是安静地让她在一个地方待一天,都是难事。

倒是他们看明白了一件事,这冯素素怕是看上了张郧公。

冯父忽觉岁月催人老,曾经抱在怀里的小女儿,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但这婚配的良人绝不可能是张思远。

且不说他病病殃殃长年累月吃药,单是那心思就没在冯素素身上。更要命的是,冯家与张家的渊源可不是现在才有的,十几年前,冯父与张驸马一同为圣人谋过事。

就冲这点,冯家与张家结了亲,指不定会被人说出什么来,若是传到圣人耳中,引起些什么不可控的猜想,那对两家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千金之子,坐不锤堂。冯父冯母为爱女嫁人这事愁坏了。该给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郎选个什么样的郎君呢?

冯素素再父亲母亲那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佳,便赌气似的常来郧国公府。

自从学堂新来了教书先生,张思远便开始生闷气,而冯素素恨不得长在思夏身边,就更让他生气了。

这日,眼瞅着天快黑了,思夏便送冯素素自西角门离开。她一走,思夏没了与人说话的机会,又在发愁怎么面对张思远。

她溜溜达达地往晴芳院走,临到风亭前,绀青过来了,她笑着行了个礼:“娘子,阿郎请您道风亭上说话。”还不动声色地给宝绘使了个眼色。

思夏再磨蹭,但也有走上风亭的一刻,却是站在亭子外头问:“阿兄找我说什么?”

张思远看她生分得很,心火就烧了起来:“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思夏压抑地向前一步,张思远也顾不上雷池不雷池的了,一把揽过她,将她往位子上按。再看她躲闪的目光以及急速起伏的胸腔时,那股怒气便尽数化成了温柔,语气也平淡得像淙淙流水,没有波澜:“太后赐了东西,我想着你爱吃,给你留着呢。”

思夏说话的声音像蚊子嗡嗡一样:“御赐之物,阿兄不吃,我怎么敢吃。”

“平日里太后赐食,也没见你少吃。”

思夏低着头:“既如此,日后我不吃了。若是阿兄也不吃,打个神龛供起来吧。”

她这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当真像一把火似的,直烧得张思远肺疼。到底是他一厢情愿,遂按下心火,扯了个难看的笑:“你倒是会想辙。”

思夏不再言语。

张思远揭开食盒,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一碟见风俏取出来。

见风俏是淡黄色的点心,色泽鲜亮,表面蓬松如纱,其上有类似珍珠的小泡,还有芝麻与桃仁。这是宫廷点心,世人会做此物者寥寥无几,听闻全部在宫里。

膳房里的厨子学了数次也做不出宫里的口味,思夏爱吃,张思远自然留给她。

他将碟子推过去:“你吃吧。”

思夏躲不过,慢吞吞将碟子拉过来,捏了一块见风俏,小口吃起来。

这副不自在的样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段日子,她时常缠着晁毅问东问西,张思远站在学堂门口不止听过一次,她拿老早就知道的典故请晁毅解释,问完了就给他送东西。

单是晁毅下了学,她能拖上他大半个时辰,而那晁毅非但没厌烦,还耐着性子解答,之后推拒她送的东西,思夏热情得能让冬季逊色,晁毅这才收,又嘱咐她几句多思多记的话。

平时张思远同思夏说这些话,她脸上总是不耐烦,偏是晁毅说一句,思夏能点是个头,答应地也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