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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宠妃(23)+番外

两个人见周清若穿着素雅中带着奢华,举手投之间透着雍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活泼好动的姐姐了,心里很是害怕,可是这会儿又见她这般轻声细语的说话,就好像从前没有进宫之前一般,他们也渐渐的放开手脚来,开始一一回答。

不过片刻厅堂内显得气氛温馨而融洽。

周素梅坐在偏厅内,只觉得度日如年,很是难受,到底周清若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只喊了孩子们过去?

难道这是要跟她示威?

想到这里,周素梅就想起自己刚回到武定侯府的时候见家里一顿就要吃五六个菜,三四种水果,衣服鞋袜更是每季都有,用的还是最好十两一匹的杭绸。

她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哥哥武定侯相依为命的长大,那时候武定侯府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入不敷出,真可谓艰辛,很是节俭,两个人一顿饭不过吃一个菜,一年也就做一件杭绸的衣服,不过是为了出门时候应应景,谁知道如今日子好过了,哥哥拼死在外面忙活,家里的几个孩子竟然这样的铺张làng费。

她就狠狠的训斥了周清若一顿,又让人把一些没用的仆妇打法卖了,关了几个院子,把一些日常嚼都降到最低,这才觉得心里舒服。

结果周清若却是带着两个姐弟去了自己的舅舅家里,还给哥哥武定侯写了信告状。

她以为哥哥肯定会支持自己的,结果信里却回复说道,自己虽然在外,但是总归还是养的起这个家的,以前是他没本事让周素梅和他一起受苦,现如今好了,他深受皇帝的信任,俸禄不说,下面的孝敬也很多,自然就不能亏待孩子,又说几个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太过苛刻。

气的周素梅差点晕了过去,想着哥哥怎么变的这么鼠目寸光?不节俭的过日子……要是以后用钱的时候又怎么办?

后来果然应了她的那句话,武定侯被贬,家里又变的艰辛,要不是她之前持家有道,又怎么能坚持下来?等到周清若当上宠妃?

周素梅越想越发觉得自己才是对的,那有些恐慌的心又消失了,变成了无谓的自信。

好一会儿,刚才那宫女又来换周素梅,周素梅这才整了整衣服,矜持的走了出去。

周素梅在宫女的带领下给周清若磕头,周清若就这样坐着受了,却是没有抬手让她起来,她跪的实在是有些难受,忍不住抬头瞄了眼周清若,却见周清若低头喝茶,好像根本就没有见到她一般的。

周素梅心里又气又害怕,却不敢发作,只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素梅跪的膝盖骨疼的时候周清若才问道,“周氏,我且问你,你为何克扣妹妹和弟弟的吃食?”

一旁的周丹阳和周丛阳彼此相视,心里却是一惊,他们两个总是吃不饱,不过姑姑说家里没多少银子了,总是要省着点,后来又把伺候他们的丫鬟婆子也卖了,只留下一个年过五旬的嬷嬷帮着两个人打扫屋子,至于他们姐弟的衣服,鞋袜都得自己做,自己洗。

刚才看到茶几上的荷花苏实在是可口,没忍住多吃了两口……,当时只觉得周清若眼神别有深意,原来都看出来了吗?

周丛阳毕竟是男子,在外读书,见识要比周丹阳多一些,只觉得很是热泪盈眶,想着还是姐姐好,随即握紧了有些不安的姐姐周丹阳的手。

两个人姐弟俩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了同样的心境。

周素梅心里愤恨,嘴里自然不会恭敬,说道,“娘娘是不知道家里的qíng况,自从你父亲……,家里已经不比往昔了,自然是要节俭,娘娘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又怎么知道家里的日子?”这话暗指周清若不知人间疾苦,更是说她在宫里只知道自己享受,不知道照顾家里的意思。

周清若都快气笑了,说道,“真是一派胡言,父亲当时拿了五万两的银子过来,你在最热闹的朝阳街买了三间铺子,又在城郊置办了个五百亩地的庄子,光是这两样一年就得七八百两的盈利,至于剩下的三万两银子放在宝月楼吃利息,那就更不用我说了吧?加起来一年最少也是五百两的银子,怎么就不够吃喝了?”

周素梅没有想过周清若看着不声不响的竟然把家里的事qíng都摸清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很是难看。

周清若又厉声说道,“姑姑要是在这般不知打进退,不懂得抚恤照顾我们周家的子嗣,那么我真要跟父亲说说了,为什么姑姑当时说是来照顾家里的,却是只顾自己的孩子,不顾周家的血脉,难道是想要吞了这些银子?那我只好请姑姑回夫家去了。”

要说周素梅节俭吝啬是对的,但到从来没有想吞什么钱,又听说要让自己回去……,想起如láng似虎的婆婆吓的差点晕死过去。

“你敢!”

周清若冷笑,“我为什么不敢?现如今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还以为我是任你揉捏的人?”

看着周清若讥讽的笑容,周素梅这才感觉到滔天的恐惧,只觉得手脚发凉,她清醒了过来,是啊……,现如今周清若皇帝的宠妃,而自己不过是大归的姑姑,说起来其实管这个家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第21章

周清若原本想要问周素梅父亲的事qíng,结果看到周素梅竟然是这样的上不得台面,心里又是失望又是觉得自己过于天真了,还以为周素梅经过这些年来的洗礼总是会有些不同,结果……她只能呵呵了。

周素梅被周清若训斥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现如今才知道什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云泥之别。

周清若又jiāo代了几句,“丹阳和从阳都是孝顺听话的好孩子,你那般苛待都没有对我说一句,你怎么这般的铁石心肠?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说句难听的,姑姑是嫁出去的人了,那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现如今却是这般对待我们周家的子嗣,待我父亲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样的生气?姑姑真的打算老无所依?那玉珍妹妹呢?”周清若当然不觉得女人嫁了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就是这时代也有许多人因为女儿在夫家受苦想办法领回来,但是大面上大道理就是这样的,谁也不敢明面上反驳,即使把周素梅赶了出去,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一旁的周丹阳和周丛阳听了都紧紧的抿着嘴,一个握着拳头,一个低头抹泪,周清若看了一眼心里很是难过,总是血脉相亲,并且继母当时对她也是十分的好,她也希望他们两个能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等着周素梅从御宝殿里出来,只觉得背后都是汗湿了,不知道是因为吓的还是因为害怕?

上了马车,周丹阳和周丛阳还是习惯xing的窝在马车的最后面,周素梅想起周清若威胁的话来,又怕两个孩子告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不是喜欢吃东湖胡同后面的荷叶烧jī吗?姑姑给你们买回去吃好不好?”

周丹阳和周丛阳先是惊愕,后来又想起周清若临走之前的话来,“记住,你们是武定侯的嫡子嫡孙,我们家祖可是帮着太祖建功立业的名臣,你要挺着胸膛做人,不要rǔ没了家祖的名声,想要什么做什么就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别总是这么畏手畏脚的。”

当时周丹阳还有些恐惧的说道,“姐姐,我害怕。”

周清若就鼓励的说道,“有姐姐在宫里给你们撑腰,有什么好怕的?姑姑就算如何厉害,那也是冯家人了,你们可才是真正的周家人,特别是从阳,你是要继承家业的人,更是要拿出勇气来,照顾你姐姐才是。”

两个人想到这里顿时又有了勇气,可是毕竟常年被欺凌,又怎么会马上变得刚硬起来,好在周丛阳毕竟是男子,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我不仅要吃荷叶烧jī,还都要做一身衣服。”

周素梅想要骂人,但是那一句你这个败家子……怎么也说不出口,周清若威严而凌厉的目光还犹言在耳,那厅堂里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那样的华丽而高贵,代表着这时代最尊崇的地位,是她根本就僭越不过去的鸿沟。

让她跪就跪着,让她死……是不是得死了?周素梅心里打了一个冷颤,终于改了心思。

周丹阳姐弟看到周素梅脸色一冷,吓得抱在一处,结果看到周素梅硬生生的把脸上的怒意消去,露出十分扭曲的和蔼笑容说道,“那行。”

周丹阳和周丛阳见周素梅竟然这么同意了,忽然间就觉得心里十分的快慰,周丛阳甚至是有了几分底气,想着周清若的话……,他才是要继承武定侯府的人,是以后这里的主人,而姑姑不过是过来借住而已不是吗?

周素梅看着周丛阳从慌乱,不安,到现在渐渐露出几分笃定,心里很是郁闷,只恨不得像从前那样骂人,可是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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