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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君王是石头(2)


瑞福松了一口气,早就让内侍把另一个偏殿整理了出来,地龙烧的热热的,点着的安神香散发着清新的百合香味,皇帝梳洗之后上了chuáng,瑞福一边给皇帝掖被子,一边把一个桃木盒子压在了皇帝的枕边,说道,“这是上次慧真大师给陛下开光的平安扣。”
皇帝瞥了一眼就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皇帝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梦似乎有些太奇特,因为他正对面是一个铜镜,而铜镜里自己的身影竟然能是一块石头。
皇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铜镜看了半天,眼睛里渐渐染上诧异的神色,好一会儿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闭上眼睛,谁知道重新睁开的时候,还是原来的地方,模糊的铜镜里映出莹白的石头,在月光下散发着圆润的光泽,是一颗十分漂亮的雨花石,他的眼眸变的深沉,用力的挪动了下身子,然后看到镜中的石头也哐当一声动了,他心下一沉。
这是何等妖法?亦或者是在做梦?皇帝很是震惊,不好的预感充斥着他的思绪!
皇帝的目光迅速的查看四周,他的视线其实不过是只能看到墙对面,但是因为有了铜镜的反she,他可以看到整个屋子的大致轮廓,这明显是一个女子居住的闺阁,虽然家具老旧,窗棂上的漆都掉的七七八八,散发着一股子落败的滋味,但是依然是很有规矩的内室摆设。
内室和外间用落地罩隔开,内室摆着大红漆镂空雕花的拔步chuáng,铺着粉huáng色的绸布帐子,盈盈的月色中可以看出里面帐子里躺着个人,不知道是不知他的错觉,似乎还能听到女子浅浅的呼吸声。
这是哪里?她是谁?他又怎么会变成一颗石头,瞬时诸多疑问涌上心头。?

☆、第 2 章

?赵瑾玉总觉得夜里有些不安生,好像有石头敲击木板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谁知道那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把她的觉都搅醒了,她无奈的睁开眼睛打着哈欠,家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自从爹爹出事之后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给母亲典当光了,虽然屋子里还留着一些老物件,但是年代久远,家具上的漆都快磨光了,用的木材又是寻常之物,更谈不上什么贵重,所以就算是有贼过来,一旦看到没什么值钱的也会没趣的走掉,更何况她入睡之前把大门锁的紧紧的,一般的贼根本就进步来!
不是贼难道是难道是老鼠?这么一想就睡不着了,家里米缸就那么一点米,别是让老鼠给吃掉了就不好了。
赵瑾玉刚钻出被窝就感觉到刺骨的冷意袭来,昨天早上开始下雪,一直到现在断断续续的没有停过,让原本就破旧的屋子更显得寒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手放在嘴边chuī了chuī热气,又伸手裹了一件棉衣服才起身出去。
赵瑾玉刚走到了外间就听到梳妆台上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她趁着月色仔细一瞧,好家伙!竟然是一颗莹白色的雨花石在半开的首饰盒里跳动,那石头就像是活了一样的,不住的跳,邪气的很。
赵瑾玉一开始是有些慌乱的,想着这是闹鬼了吧?或者是什么妖法?随即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自己不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世上总是有些让你理解不了的东西存在的,但是你不了解不等于可怕,就像是她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怪物不是?这么一想就十分的释然,看着那跳动的莹润石头也没觉得那么可怕了,直接伸手把石头攥在手里……,这雨花石不过比鹌鹑蛋大那么一点,握在手里冰凉凉的,刚才还那么蹦跶的欢实,这会儿却是老老实实的就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差别,赵瑾玉心里顿时就安心了,心想,看吧,果然不过如此,越发觉得是小事一桩,想着还是赶紧回去睡觉要紧,随手就把石头丢了出去,然后转身回被窝睡觉,动作gān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很多年后,赵瑾玉想起这一晚上做的事qíng,真觉得自己这心大的能把整个天都装进去了,别的姑娘遇到这种事哪个不是哭哭啼啼的或者吓的尖叫连连?唯独她这么不在意的把石头给丢了,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掉头回去睡,也活该和那人结下那样的梁子。
当然,这时候的赵瑾玉并不知道这些事,她只是觉得一个烦扰她睡觉的事qíng终于解决了,外面冷的可怕,她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钻进被窝里睡觉。
躺进温暖的被窝里,赵瑾玉惬意的舒了一口气,很快的闭上了眼睛。
武陵帝一阵头晕目眩,等着平复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丢到了外面,外面雪下的很厚,他直接钻到了雪层的最下面。
是的,这一颗跳动的雨花石就是汉真朝最尊贵的皇帝陛下武陵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入了梦之后竟然就变成了一颗雨花石。
这会儿,冷,饥饿,莫名其妙变成石头的郁结,当然,还有被随意抛掉的侮rǔ都让皇帝怒火中烧,如果这时候他还在本体上,肯定会让赵瑾玉知道蔑视他的代价,毕竟武陵帝并不是一位仁厚的郡主,只可惜,就算是如何愤怒,如何的bào跳如雷,在喘着气儿蹦跶了几十下之后他才认命的意识到,就算是他会跳,那也不能磨灭他本质是一颗石头的事实,= =。
雪很厚,皇帝在雪堆里折腾了半夜也没有能从里面出来。= =。
***
瑞福觉得皇帝今天有点奇怪,因为起的要比平时晚半个时辰。
瑞福今年也快四十了,从十五岁就开始伺候皇帝,看着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变成如今高不可攀的帝王,所以对皇帝习xing也最为熟悉,他还记得当时年仅五岁的皇帝,不过就是晚起了一刻钟就被皇后罚跪在人来人往的廊下,被人指指点点,那也是个下雪的冬天,地上压着厚厚的雪,呼出去的气都带着寒意,皇帝倔qiáng而冷漠的脸在漫天的雪雨中那样鲜明。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皇帝起的晚。
瑞福总觉得出了什么事,但是皇帝不说他也不敢问,让伺候的人进来给皇帝梳洗换衣,然后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皇帝的脸色,面色发暗不说还有些轻微的眼袋,这明显就是没睡好的症状……
等着梳洗完毕,皇帝坐在窗下的炕上,微微透she的日光下,他俊美如铸的脸上却散发着yīn沉可怖的气息,让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都害怕的战战兢兢的,他烦躁的推开有些碍眼的茶杯,对着一直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瑞福说道,“传朕的旨意,今天免了早朝,即刻召慧真大师入宫。”
免了早朝?
瑞福忍不住心中的惊讶,皇帝自从登基以来除了有一年病的起不来之外,这些年就没有耽误过一天早朝,皇帝这会儿这般下旨意,必然是出了了不得的事qíng,这些想过也不过瞬间,瑞福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是脸上却是不显,马上应道,“奴才这就是去传旨。”
“等等,把左右锦衣卫都传召回来!”
瑞福头低的更低,恭敬的说道,“奴才遵旨。”心里却想着,肯定是出大事了!锦衣卫是皇帝的心腹之臣,特别是左右锦衣卫指挥使更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犹记得这两个人,一个人在杭州查办严尚书贪污一案,另一个则是被派去查看西北大营内jian的事qíng,这时候突然就喊回来,明显就是有比这更重要的事qíng要去办!
等着瑞福退了下去,皇帝手指握成拳头,目光锐利如刀,如玉石敲击一般悦耳但是也冷清的声音里透着股令人恐惧的戾气,说道,“别让朕逮住你了,不然,朕有一千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慧真大师是法华寺的主持,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却是从小在寺里长大,就在他十二岁那一年突然就顿悟了禅意,当时的住持虚云大师和慧真谈了一番佛理,之后就突然间决定把住持的位置让出来,说慧真乃是真罗汉转世,也是奇怪,当时不过十二岁的慧真竟然也没有推辞,就这样法华寺就诞生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住持。
许多人都想看慧真笑话,结果没有想到十年过去了,慧真的名声是一天比一天响亮,甚至是超越了京城第一寺的护国寺,他也成了皇帝座上宾,时常被喊去谈佛理。
瑞福是亲自去的,谁知道刚到法华寺的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和尚等在门口,见到瑞福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我们住持已经等候多时了。”
瑞福心中一震,他一直就觉得慧真大师不同寻常,心里也是十分的敬佩,如今见慧真这般先知一般预料自己要来更是觉得尊崇无比,态度也就比往常还要恭敬了几分,和蔼的对着小和尚说道,“多谢小师傅了。”
小和尚领着瑞福到了住持住的房舍,还没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和尚穿着红色的袈裟迎了出来了,他长的眉清目秀,气质高华,尤其是眼睛,十分的漂亮,清澈如同潺潺流动的溪水,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清明几分,“施主,你来了。”
瑞福不敢托大,赶忙行礼。
慧真却gān脆利落的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路吧。”
毕竟法华寺在郊外,就算坐着最快的马车等着慧真大师等人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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