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与彼年(10)

沈乔西把两张纸条叠在一起，放到自己的兜里，趴下用手用力压了压眼睛。

然后抬起头从自己的本子上撕了一页写：谢谢。轻轻压在了他笔记本下面。

其实他有很多想说的，但是最终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谢谢而已。

那些无法启齿的念想和欲望，如果能随着夏天的雨一样来得迅疾，消失的也干净就好了。那他会永远不让他知道，心安理得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给的善意。

沈乔西做完这些，也趴下睡了，带着那种酸胀的情绪睡着了。

等姜周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往下趴着，支棱着几根呆毛在头顶随风跳舞。旁边放着他买的那个杯子。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笑了，这小孩怎么这么趴着睡，压到眼睛醒来会难受的。

他动了下旁边的笔记，发现了小孩留的字条，跟他的人一样漂亮。

盯着两个字姜周看了两分钟。然后放到自己兜里，开始转过头看身边的人。

往前靠了一点他又闻到了那股诱人的甜味，他就在这种味道里转着笔随便勾了几道英语完形填空题。

等到同学来的差不多了，教室里有点吵，沈乔西醒了过来，抬起头有点懵懵的，眼睛被压红了，有些看不清。

他转过头看姜周，眼尾红红的，显得有点无辜。

姜周盯着看了几秒钟，觉得他自己要疯了。唉，做人好难，老婆好甜。

他眼神暗了暗，眯了一下眼睛。从桌子里掏出一张湿纸巾，按在他的眼睛上，沈乔西愣了一下想动却忍住了，纸巾凉凉的贴着眼睛舒服了一点。

“自己按一下，是宝宝么没有手呀？”明明是责怪的话被他一句宝宝说的百转千回。

沈乔西赶忙抬手摸到了他凉而干燥的手指。

姜周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看着身边愣愣地用纸巾贴着眼睛的人。自信了一点，也许自己对他的这些好应该能换来一个开花结果的圆满。

过了一会，沈乔西把湿巾拿下来，眼睛已经可以看清周围的东西了。

他拿出数学练习册，在草稿纸上画着，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过头说：“谢谢你的杯子。”

姜周转过一点身子靠着墙看他：“谢谢可不行，上次的就用你和我坐同桌抵消了，这次我要想想讨个什么人情才好。”态度十分不要脸。

沈乔西被他这样看着，触电一般，脸又红了一点。

姜周发现他脸红的时候，那股甜味好像更浓了。

预备铃响了，同学们有出去的，椅子擦地声络绎不绝。

“好的。”在一阵擦地的噪音中，沈乔西轻飘飘落下一句。

姜周却听到了，笑了一下，真像个宝宝一样乖，好喜欢，怎么办？想亲亲他，怎么办？

一下午的时间，姜周能感觉到沈乔西的态度好了一点，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会偷偷用余光看自己，不像上午似的当他不存在了。

看来对小孩还得慢慢来。他出去打水会帮小孩也带一杯。这这时候他就会用那种带着光的眼就看他，含着碎钻似的。让姜周喜欢的不行。

晚自习结束，姜周站起来出去却拿过沈乔西的书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这是我的微信，回去记得加我。”

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到出去。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点闪烁的希冀，黑色的头发在空中打了一个好看的旋飘起又落下。

他呆了一下，那种心里涨涨的感觉又出现了。这幅美好的画面让自己的存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乔西装作收拾书本的样子把头低下去，耳朵却是红到了小巧的耳朵尖。

姜周看着他的反应，弯起嘴角笑了笑。走了出去，不能逼太紧了。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根据小孩的反应。

沈乔西下午才知道原来他不跟自己住一个小区，上次只是去找他朋友，就是坐在前面一组的纪之凡。

自己还在心里偷偷想能不能和他一起回家呢。看着他走出去，自己也背了书包准备回家。

第9章 默桥

沈乔西回到家姥爷在客厅窝着看电视，姥姥已经睡了，老人家年纪大了，精神也不是很好。

看到他开门进来，跟他说给他留了饭，他下午确实没有吃多少，天气太热，他胃口就不好。

“姥爷，困了回屋睡吧。”他把电饭煲里的粥热上。

“乔西，回来了啊，那我去睡了，你吃完饭做完作业也早点睡。”老人家耷拉着眼皮道。

“好的，我知道了。”

沈乔西盛出一碗粥，放在桌子上凉着。喝完粥他身上从外面带来的热气渐渐散去。

抬手打开浴室的灯关上门，想洗个澡再写作业，身上黏腻腻的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