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与彼年(18)

沈乔西坐得不舒服，动了一下，弄出了点声响。

那边出了声：“沈乔西。”只是叫他的名字。

“嗯。”

“沈乔西。”

“我在。”

“我刚刚发的微信你都看到了？”轻轻柔柔的问话带着细小的电流声传到他耳朵里。

“嗯。”

“那你怎么不回我呢？”

听到对面的人尾音拉长的问话，沈乔西好像看到了他皱着眉，带着点委屈质问自己。

“我……我只是没想好……”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我。”沈乔西囫囵着回答。

听了他的话，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我怎么…你啊？我喜欢你啊，傻瓜。”

一晚上都跃跃欲试想要跳出来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反而一下子安静了。可能心动的小鹿已经在他心里撞死了。眼前好像有烟花在炸开。

听着沈乔西没有动静了，姜周又淡淡开了口：“所以你能不能喜欢我啊？”

即使有把握对面的人对自己有好感，可是十七岁的少年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保持着最原始的怯弱。

沈乔西想说，我也喜欢你，想说，好的我们在一起，可是话到嘴边，他想到的是自己畸形的身体。下面那个现在湿漉漉的往外流水的小穴，好像在提醒他，他不配。

有人会喜欢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孩，但是有人会喜欢一个像他这样的怪物吗？如果他今天是个正常的男孩，他会二话不说的答应，可是自己不是。

他还是走不出去自己画地为牢的圈，就像他怕奔自己而来的月亮失望一样，他也怕自己受伤。

沈乔西觉得自己有点自私。但是自己太死心眼了，认定的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他不能保证自己受一次伤还能不能活着醒过来。

屋内静悄悄的，外面有汽车的喇叭响，偶尔传来几声小孩子的嬉闹笑声，两只不知名的小虫子围着台灯跳舞。

沈乔西用手遮住光源看小虫子没方向的乱飞，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虫子，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围着姜周飞。

察觉到沈乔西的犹豫不决，姜周带着点安抚的声音传来：“没有叫你现在就答应，你可以在任何你想开始的时候告诉我，我会一直在的。”

少年的嗓音，缱绻又温柔，一字一字叩在沈乔西的心头。

他张了张嘴给出答案：“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得到这个回答的男生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问：“之前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我追你吧。”

“嗯？”沈乔西发出疑问，手搓了搓大腿。

“我说，在你考虑的这段时间，我是你的追求者，做一切对你好的事。”

追求者？沈乔西听到这个词脸红了，明明自己也喜欢人家，却因为没有走出自己的圈，不敢接受，让人家追求自己。真的太无耻了。

“不用了，不用了。”沈乔西要脸，赶紧拒绝，心想，你只要等着我就好了。

“用的。”过了几秒钟那边轻轻开了口。“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别人家小孩有的，我们家沈乔西也得有。”

话音刚落，沈乔西捂住心口，心里的小鹿垂死病中惊坐起。

小孩？沈乔西突然想到上次和他聊天，他回复的那句想小孩想得睡不着。原来他早就说过，有些心动也早已有迹可循。

沈乔西心里有溪流淌过，带着冰雪消融的声音，流经自己的眼睛的时候变成了浅淡的雾气。

“沈乔西。”他好像很喜欢这样轻轻叫自己的名字。

“嗯。”声音闷闷的。

“你现在是不是在咬嘴唇？”

听到这话的沈乔西松开了自己的刚刚因为忍着眼泪而咬住的下嘴唇，否认：“没有。”

“不许咬，我跟你说过的吧。以后你再咬，我就亲你了。”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要等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的时候。”

于是沈乔西乖了，不咬嘴唇不说话也不写作业了，因为“我的人”三个字他迷糊了一晚上。

“沈乔西，晚安。”罪魁祸首飘飘地丢下这五个字留他一个人呆坐着神游。

第15章 医生

早晨起来，沈乔西不知道姜周睡得怎么样，自己倒是一夜无梦，因为压根没有睡着。

沈乔西到学校的时候发现姜周已经在在了，不过在趴着睡觉。

他平时不会这么早过来的，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了。

沈乔西把书包放下，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旁边的人就醒了。

眼睛红红的抬起头，脸上有被压出的红印，可还是带上了好看的笑，他总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看着自己都是在笑的。

“你来了啊？”说着从桌洞里拿出一小盒牛奶递给沈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