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与彼年(34)

“在九月，潮湿的车厢，你看着车窗，窗外它水管在开花……。”

姜周轻轻开了口，姜周的五官是精致的，只是平时总带点吊儿郎当的笑，让人觉得有些闲散和不正经。

但是此时他坐在那，抬着下巴，却眉眼低垂，含着笑意，却深情款款。头顶的灯给他渡上一层浅淡昏黄的滤镜。让沈乔西看太清他的脸，但是却莫名觉得那是该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表情。

不同他说话时，尾音上扬的轻快语气，唱歌时的姜周，声音稍显低沉，富有磁性。像是在娓娓道来一个故事，不疾不徐。

底下随着姜周的开口变得有些骚动起来，因为这首歌叫《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

旁边女生抬头看姜周，再和旁边的朋友小声讨论着什么，脸渐渐红了。

这样的姜周太少见了，太温情也太温柔。

有男生吹口哨：“姜爷，你这是跟谁表白呢？”

姜周没有理会台下的动静，继续唱低着嗓子唱：“知道吗？这里的雨季只有一两天，白昼很长，也很短，夜晚有三年……”

眼光轻飘飘地落下来，羽毛一样刷过沈乔西的心房。

沈乔西看着台上发光的人，心想：只要姜周愿意，他就可以在人群中光芒万丈，不论那些艳羡还是爱慕，他都可以轻易拥有，他原本就是这么优秀的人。

但这个人是我的。

纪之凡又给沈乔西递了一杯水果汁，轻轻碰了碰杯沿：“沈乔西，我希望你和我姜爷好好在一起，他呢，也不容易，你们两个是相像的，有同样的味道，是该天生在一起的。”

沈乔西觉得纪之凡是不是醉了，他们没有相同的味道，而是姜周身上的味道在慢慢治愈他。

但他还是抬起头一饮而尽，这是一份祝福，一份真挚的，他从来没有接收过的祝福。

是姜周给他带来的。

姜周唱完了，底下还在起哄再来一首，不然就要说他喜欢的人是谁。

姜周摆了摆手求放过，走了下去。

纪之凡看姜周下来了，又跑到人群里嚎嚎，把位置让给姜周。

姜周坐到沈乔西面前，看他的脸有点红，嘴角沾着点水渍。

“纪之凡给你喝酒了？”

“没有，就喝了两杯果汁。”沈乔西眼眸清澈，热烈的像夏天的风勾着姜周的脸。

姜周扒拉了下沈乔西的头发问：“饿不饿。”

沈乔西摇了摇头。

“再坚持一会，我们等会就回去，这么多人你也不自在。”

“不会。”沈乔西又摇了摇头：“都是你的朋友。”

姜周拿着杯子喝了一口：“也是你的朋友。”

姜周让沈乔西坐着，自己去和他们闹。

沈乔西看着他们互相调侃，劝酒，靠在沙发上，心情愉悦。

但是渐渐他发现自己也像醉了一样，头开始发懵。奇怪，他也没有喝酒啊。

也没有人劝他喝酒，估计姜周有跟纪之凡说不要让自己喝酒。

沈乔西抬手摸了摸太阳穴，头也有些许痛感。

姜周和他们闹了会，又回来，看他的脸红的不正常：“沈乔西，你难受吗？”

沈乔西甩了甩脑袋道“可能是有点闷。”

“那我们先回去吧，他们闹完这一场估计还有别的。”

“这样好吗？”

“没事，都是认识的人。”

沈乔西确实有些不舒服，便没有再坚持。

姜周去和纪之凡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带沈乔西先走，他有些难受。

罕见地纪之凡竟没有骂他没良心，反而很善解人意地摆摆手让他赶紧带沈乔西去休息。

姜周觉得有些狐疑。也没放在心上。

带着沈乔西走出去，夏天的晚风吹过来，带着闷热，沈乔西的头懵感不减反增。

“沈乔西，这边不好打车，我们走到大学城那边再打车吧。”姜周往前走了几步：“还有，你现在的样子能坐车吗？”

姜周回过头，发现沈乔西的步子开始打飘，赶忙过去扶住他。

“你到底喝了什么啊？”

沈乔西的眸子开始变得混沌，歪着头，一派天真：“果汁啊。”

“是果汁才怪，纪之凡这个狗东西，真的不能信。”

说着在沈乔西旁边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沈乔西站着一动不动，反应迟钝。

“你不能背我，我太重了。”

姜周直起腰安抚他：“没事，宝宝，我背的动。”

沈乔西半信半疑，还是不动。

“我不背，你走？”

“我腿软，走不动。”声音带着委屈。

“那我背你。”

“你不能背我，我太重了。”

又绕了回去，姜周跟他耗在这，折腾了一脑袋的汗。又被燥热的风蒸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