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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29)+番外

想了想问:“你有没有派刘彦奇来刺杀大人?”秋开雨傲然说:“秋某三更要杀的人岂容他活到五更!”算是否认了。既然刘彦奇不是秋开雨派来的,那么到底会是谁呢?谢芳菲沉思不语。

这下该轮到秋开雨问问题了。秋开雨施施然地问:“你为什么去找谢朓?”谢芳菲听得一愣,她还以为秋开雨会问多么难以应付的问题呢。她当下些微沉吟了一下,听见秋开雨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说:“别想在秋某眼前耍花招。”谢芳菲赶紧说:“我没有想骗你。这种事qíng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在考虑应该怎么说呢。”对着秋开雨说,“我找谢朓其实没有什么事qíng,只不过劝他想开点,又劝他夫妻俩应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才是。”

秋开雨笑眯眯地说:“当真是这样?”谢芳菲白他一眼说:“这种事qíng有什么好拿出来骗人的!要骗就要骗得惊天动地才是。”秋开雨很有兴趣地问:“人家小夫妻间的事,你为什么要cha手?”谢芳菲心里暗骂秋开雨多管闲事,这又关你秋风秋雨什么事了。当下仍旧耐着xing子说:“谢朓的夫人不是王如韫的姐姐吗?所以我就劝了劝谢朓,夫妻间要互相关心才是。”秋开雨听完站起来说:“原来你和王家的千金小姐关系这么好!”说着就要走出去,谢芳菲急忙在后头说:“你就要走了?我问题还没有问完呢?”秋开雨没有回答,只是说:“我出去吩咐一下你的晚饭。”谢芳菲立刻闭上了嘴,没有再唠叨。

秋开雨竟然陪谢芳菲一块用晚饭,谢芳菲看着他心里直发毛,不知道他到底又有什么事qíng。她真的是怕了秋开雨,老是神出鬼没,无所不能。三次都落到他手上能不怕吗?谢芳菲在心里面掂量了半天,最后一横心,反正自己是秋开雨的囚犯,他想怎么样自己也没有余力反抗。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哪管得了那么多!

既然这么想,也就放宽心大肆吃喝,真不知道还能吃几次呢。秋开雨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再次眼睁睁地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外面早就布置得密不透风,固若金汤。

谢芳菲吃完后赞叹说:“果然好手艺,色香味俱全。吃得我身心通透,满腔的烦恼全都丢到脑后去了。”秋开雨一直淡淡笑着看谢芳菲毫无形象地风卷残云,见她酒足饭饱才说:“你跟了陶弘景那老头这么久,修身养xing半点没有学到,吃起饭来倒是更拼命了。”谢芳菲将他的嘲笑自动忽略,笑说:“修身养xing?别说笑了。陶弘景那老头一点都不古板,每天都让‘醉月楼’给我和左兄送饭菜,还修身养xing呢。”提到左云的名字,声音不由自主地暗淡下来。

秋开雨自然也明白,岔开话题转到别的地方,谢芳菲仍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谢芳菲终于忍不住问:“秋兄,左云左兄是你水云宫的水左使?”秋开雨点头,等着她继续问下去。谢芳菲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只是对秋开雨勉qiáng笑一笑说:“感谢秋兄的盛qíng招待。夜深了,芳菲也该回去睡觉了。”秋开雨多看了她两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一挥手,动作很大,感觉到风在脸上一带而过——看来很不高兴,然后让人带她回房。

谢芳菲起chuáng的时候,发现左云竟然就等在门外。她无言地看着左云,说不出话来。她一直将左云看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事qíng都没有想过要对他隐瞒,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是秋开雨的心腹,而且还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水左使。谢芳菲深受打击之下,无可奈何地说:“水左使一大早不知有何贵gān?”左云脸上仍旧是没有任何表qíng地施礼说:“芳菲姑娘,宫主让我来保护芳菲姑娘的安全。”谢芳菲冷笑地想:保护?监视还差不多吧。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瞪了左云一眼,当着他的面将门狠狠地甩上。

在屋子里翻来想去地思虑了半天,知道愤怒于事qíng一点好处都没有,qiáng自按捺着脾气再次打开门,不出所料,左云仍然如一尊雕像一样站立在门口。谢芳菲问他:“水左使,秋宫主可有说我不能出这间屋子?”左云回答:“宫主没有吩咐过。只是让属下好好保护芳菲小姐。”谢芳菲说:“好。我在屋子里待得烦闷了,想要出去走一走。”左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谢芳菲停在船头,chuī了好一会儿的河面上拂来的清风。转过身来神色平静地说:“左兄,我问你,萧大人现在怎么样了?”左云听见芳菲仍然称呼他“左兄”,眼睛里闪露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谢芳菲的问题。谢芳菲苦笑说:“左兄,我们好歹曾经是朋友一场,同进同出,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qíng,你不说,将来我还是会知道的。”

左云听了谢芳菲这一番话,半天才说:“萧衍还活着。北魏孝文帝亲率十万大军直bī雍州的消息一夜间传遍整个建康,所有人莫不人心惶惶。萧鸾听到消息大吃一惊,将萧遥光召进宫去了。已经快马加鞭地派人去查探清楚,这两天应该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了。”谢芳菲知道左云这所谓确切的消息,一旦证实,萧衍必死无疑。由于事关重大,心里对北魏即将出兵一事也忍不住动摇起来。心里只能宽慰自己,萧衍应该会没有事qíng的,这次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秋开雨进来说:“你对萧衍真是忠心耿耿。在这种qíng形下,你仍然用手段探听他的qíng况。”谢芳菲毫不意外左云会将自己打听萧衍一事报告给秋开雨,若无其事地说:“上次我不是对秋兄说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吗?既然秋兄不愿意回答,我只好想其他的办法了。”

秋开雨gān脆坐下来说:“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秋某今天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芳菲心想鬼才会相信你。连忙赔笑说:“没有了,没有了。芳菲已经都问清楚了,没有要问的事qíng了。”秋开雨冷哼一声说:“既然这样的话,芳菲以后就不要再为难秋某的手下了,有事尽管直接来找秋某。”谢芳菲粗声粗气地回答:“芳菲知道了。”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暗骂难道你还担心左云会背叛你吗?也不过是问一下话而已。当真要让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绝吗?这招不可谓不毒辣,让自己对外界发生的事qíng一无所知,自然就少去许多逃跑的机会。

谢芳菲得到秋开雨的警告,两天没有出房门一步,闷都快要闷死了。自然有丫鬟前来伺候,只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谢芳菲问她们什么事qíng都不理会,显然是受了秋开雨的吩咐。

这一天谢芳菲无聊地坐在房间靠窗的桌子旁翻着书,完全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打了个盹,昏昏yù睡之际时,秋开雨突然进来了。谢芳菲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乐得轻松自在,只是随便敷衍地说:“秋兄好呀。”

秋开雨一脸yīn霾地死死盯住谢芳菲,眼睛里既有怒气,又有疑惑。谢芳菲感到事qíng不寻常,能让秋开雨变色的事qíng一定是意料之外的大事,不由得问:“秋兄,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连你都惊动了?”秋开雨qiáng行平静下来,将刚才收到的消息慢慢消化,才说:“芳菲可知道,秋某刚刚接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北魏的魏孝文帝正在南阳大肆集结兵力,准备亲率大军进犯雍州。”

谢芳菲听到这个消息惊喜地说:“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qíng不自禁拍手称快。秋开雨yīn晴不定,充满疑惑地看着她说:“为什么会这么巧合?你应该不可能提前知道北魏即将出兵的事qíng才是,可是你为什么像是未卜先知般提前放出这个消息?”

谢芳菲故意装出侥幸的表qíng说:“芳菲又不是诸葛武侯,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本事。可是人如果要走运,就是像芳菲今天这样了,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更何况世上的事qíng本来就是无巧不成书啊。芳菲莫不是金口玉牙,随口胡说的事qíng都能成为事实?老天都在帮着我们呢!”

秋开雨自然不相信谢芳菲的胡诌,可是实在不能解释为什么谢芳菲就像未卜先知一样能料到北魏出兵的事qíng。而且果然是北魏的孝文帝亲自带兵,据说集结的兵力也正是十万。如果要他相信这全是谢芳菲的胡乱猜测,绝对是不可能的,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厉害的巧合。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谢芳菲就坐在自己面前,仍旧是心无城府,贪吃好睡,时不时耍一些小聪明的一个平凡女子。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毫不显眼的人,不费chuī灰之力一举瓦解了自己jīng心筹划的天衣无fèng的布局。几个月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了!

秋开雨眼色有些yīn狠地盯着谢芳菲看,看得谢芳菲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忙说:“秋兄,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好。只是如果你还想得到太月令的话,现在还不能杀我。你想不想知道太月令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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