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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54)+番外

吕僧珍回答说:“元宏此人野心勃勃,颇有作为,而且jīng通兵法。”

谢芳菲点头说:“元宏的确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君主。你知道元宏为什么不姓拓跋而姓元?北魏的君主一直都是拓跋姓氏的。”

吕僧珍看着她,不知道谢芳菲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谢芳菲继续说:“元宏,原名是叫拓跋宏。他五岁即位,当时的朝政是由冯太后一手把持。冯太后临朝听政的时候,实行一系列的改革,颁行班禄制,严惩贪官污吏,推行三长制、均田制、租调制等改革,解决了北魏面临的一系列的严重危机,巩固了北魏的统治。而冯太后死后,元宏亲政,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迁都。你知道他是怎么迁都洛阳的吗?”

谢芳菲不等他回答,继续说:“因为北魏守旧的贵族全部反对迁都一事,于是他亲自统领步兵、骑兵一共三十万从平城南下,表面上是去进攻齐朝。到了洛阳,遇上了连绵不绝的秋雨,道路泥泞,行军十分困难。元宏仍然下令继续南下。大臣们都拿当年太武帝拓跋焘南征刘宋惨败而回一事劝戒元宏。元宏说:‘这次南征,影响甚大,兴师动众,无功而回,那成什么体统。你们既然不愿意再南下,可以,但是首先得把都城先迁过来,等到机会再进攻南齐,统一天下。’大臣们仍然犹豫,元宏下令:‘同意迁都的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到右边去。’南安王拓跋桢立即说:‘只要陛下停止南进,我们一定赞成迁都洛阳。’由迁都一事可见元宏的为人,能屈能伸,深谋远虑,胸怀天下。你觉得我们这次劳师远征地进攻元宏亲率的十万jīng兵有多少取胜的机会呢?”

吕僧珍哑口无言地看着谢芳菲。谢芳菲继续说:“后来,元宏又亲自回到平城,说服留在那里的王公贵族也同意迁都洛阳。然后,他全面改革鲜卑习俗,规定以汉服代替鲜卑服,以汉语代替鲜卑语。鼓励鲜卑族与汉族通婚,采用汉族典章,评定士族门第,从而加qiáng了北方民族之间的融合,解决了民族问题。他还改鲜卑姓为汉姓,所以他才会叫元宏这个名字。而且qiáng行规定迁到洛阳的鲜卑人以洛阳为籍贯,死后不得归葬平城。北魏从此经济繁荣,商业兴旺,国内政局逐渐趋于安定。可是反观南齐,内乱不断,大诛皇室臣僚,弄得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如今却要兴师动众不顾后果地前去讨伐北魏,吕参军现在认为我们取胜的机会又是多少呢?”

吕僧珍一脸死灰地看这谢芳菲说:“如今应该怎么办?大军近日就要出发了,而崔将军绝对是不会撤回军队的。”

谢芳菲叹气说:“到了今天这个qíng况,我也无力回天了。我要你过来的目的并非要阻止这次军事行动,而是要你一路上多加注意萧大人的安全qíng况。尤其是到达邓城,两军短兵相接的qíng况下,保不定有人趁机下手杀害大人。这次的出兵既然势在必行,却又注定惨败而归的话,无可奈何之下你一定要想方设法地保住大人的亲兵近卫。僧珍,你听芳菲一句话,只要你能在这次军事行动中保得萧大人安然无恙地回到雍州,日后你一定会大有作为的。萧大人的xing命直接关系着你今后的前途和命运。”

吕僧珍吃惊地看着谢芳菲,对她jīng明厉害的分析推理佩服得五体投地。想到她目前困难的处境说:“我回去一定将今晚的这番话转达给大人听,大人一定不会辜负芳菲姑娘的一片苦心的。”

谢芳菲心里暗自说我苦心倒没有,私心却不少,再仔细叮嘱吕僧珍几句,让他趁夜赶紧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

雍州一战惊天地

谢芳菲伸头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看,昏沉暗黑,寂然无声,真是兵荒马乱,人人自危的年代。她仔细考虑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然后换上利落的男装,悄悄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朝楼下走去。看见附近没有什么人,于是从客栈的后门溜了出来,转身朝雍州的外城奋力地跑去。

街上警卫森严,不时有一列列军队穿过,整齐划一,纪律严明。谢芳菲蜷缩着身体躲在一个yīn暗的角落里,静静等着前边的军队过去。然后谨慎地察看了一下周围的qíng况,起身就要离开。突然暗地里伸出一只手,将她拦住了。

谢芳菲吓得冷汗直流,回过头来看见是容qíng,长舒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原来是你,吓死我了。”容qíng没有说话,一脸yīn霾地看着谢芳菲,二话不说,将她带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原来是一座废弃的房屋,旁人难以发觉。

容qíng看着谢芳菲,脸色yīn沉地说:“三更半夜,明知道外面这么危险,你现在正准备去哪儿?”谢芳菲被他当场抓个正着,有些心虚,没有说话,只是一味低头看着地下。

容qíng心qíng差得不能再差,冲着谢芳菲大声说:“眼下这样的qíng况,你居然还想着要去找秋开雨!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他,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你为了他是真的连命也不要了吗?”

谢芳菲委屈地辩解说:“我当然清楚目前的形势。可是崔慧景他们既然决定对北魏出兵,自然就没有其他的闲工夫来对付秋开雨了,所以qíng况还不至于那么糟糕。另外,水云宫的人再大胆,也不敢当着秋开雨的面捋他的虎须,所以我是考虑清楚了,才会决定出来的。何况,我和秋开雨有一套秘密联络的手法,他见到后自然会来找我,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jiāo给他。”

容qíng瞪着眼睛看着谢芳菲,半晌,突然说:“不管你今晚在这里等他多久,他都不会来见你的。”

谢芳菲有些不解地看着容qíng,然后坚定地说:“不会的,秋开雨即使有再重要的事,也一定会赶来这里见我的。这件事qíng对他来说很重要。”

容qíng无奈地看着谢芳菲,突然狠心地说:“秋开雨不会来见你了。他今晚一定没命活着回来。”

谢芳菲不可置信地看着容qíng,慢慢反应过来,qiáng自平静地盯着容qíng问:“容qíng,你老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容qíng也不瞒她,冷声地说:“因为大军即将北上的缘故,所以萧遥光和大人他们更不会轻易地放过秋开雨,他们早就计划妥当了,要在今晚置秋开雨于死地。现在,说不定大批的jīng兵好手已经赶过去了。”

谢芳菲听见这话,脸色有些放松下来,说:“他们三番五次都没有成功,这次未必就能成功地拿住秋开雨。”

容qíng淡淡地说:“今天晚上不同,因为出手的将会是师尊。”

谢芳菲大惊失色地看着,说不出话来,脸色渐渐苍白,毫无血色。容qíng继续说:“萧大人十分清楚秋开雨神出鬼没、天下无敌的身手,知道要捉拿他简直难比登天。于是亲自去了一趟武当山,痛陈利害,成功说动师尊他老人家出手对付秋开雨。师尊已经在天下武林人的面前对秋开雨发出挑战,而秋开雨即使在目前这种形势之下,亦不得不接受了师尊的挑战,不然他以后还有何面目继续称霸武林,雄视天下?”

谢芳菲双唇发紫地看着容qíng,愤怒地说:“你们这是趁火打劫,然后准备趁秋开雨力战之后,聚众围攻他是不是!如果只是天乙道长和秋开雨之间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比试的话,我谢芳菲没有一句怨言,生死由命。可是眼下,摆明了是要将他bī到退无可退的地步,然后群起而诛杀,这个世道怎么会这样!这对秋开雨来说,太不公平了!”

容qíng看着她,也激动地说:“秋开雨他自己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道上还存在着公平这两个字。他今天到这个地步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这种人打抱不平!”

谢芳菲只是面无表qíng地看着容qíng,然后平静地问:“秋开雨和天乙道长的比试地点是在哪里?”

容qíng看着她,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于是gān脆地回答:“是秋开雨他自己挑选的地方,就在城外的卧佛寺。”

谢芳菲听见卧佛寺,一阵穿心刺骨的痛,秋开雨可能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居然选了这么一个不利于逃跑的地方。可是他就是死,也还念念不忘当初两人初遇的地方。

谢芳菲眼中含泪,猛然朝外面走去。容qíng突然移到她前面,皱眉说:“你现在要去哪里?”

谢芳菲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去卧佛寺见秋开雨。容qíng,你阻止不了我的。”

容qíng伸手握紧她,大声地说:“没有用的!秋开雨这次是死定了。师尊只要一出手,从来就不会手下留qíng。凭秋开雨现在的武功修为,还不是师尊的对手,必死无疑。更何况,就算他成功从师尊的手底下逃生,整个卧佛寺的山头包围得如同铜墙铁壁,重伤之下也绝难逃出生天。更何况还有刘彦奇等一众水云宫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次是绝不会允许秋开雨活下来的。你现在去卧佛寺还不是跟送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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