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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82)+番外

谢芳菲早就从秋开雨的口中知道了此事,默然不语。萧衍继续说:“后来我从僧珍的口中得知,他之所以能那么及时地救了我,原来是你早就料到了当时那种qíng况,所以才能逃此大难。芳菲,你还记得当日你在竟陵王府和我说的话么?当时你说‘汉北有失地之象,浙东有急兵之征’。当时我还半信半疑,如今想来,已经有一半应验了。芳菲,你还是要跟着陶大师回洛阳去吗?”

话里的意思清清楚楚。谢芳菲有些迟疑地说:“可是大人,我因为秋开雨……”如今这个名字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撇开秋开雨,懦懦说:“只怕大家不容易再接受我了。我毕竟背叛过大人,难以服众。”

萧衍摇头说:“芳菲何必担忧。萧府众位弟兄岂是如此轻薄短视之人?你走了之后,只怕牵挂你的人更多呢。你在萧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安全。就连内人也时常问起你的qíng况,说你怎么不去找她说话。我告诉她我派你出去办事去了。芳菲,如今形势不同了,谁还有闲工夫管其他的事qíng呢。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芳菲也不用放在心上。应该重新开始才是,何必埋没了一身的才能呢。”

谢芳菲沉默不语,低着头陪他一路来到府衙的外头。萧衍最后说:“芳菲,我记得你当初曾经意气风发地说要助我成就一番大的事业,当日就预言说汉北之地尽失后就是我萧衍崛起的时候。今天时机触手可及,就在眼前,芳菲难道不想一展身手?还是想要就此默默无闻地了此残生?”见谢芳菲神qíng浮动起来,点到为止,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芳菲,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吧。记得大家都想着你呢。不管怎么样,还是回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又回头吩咐说:“王茂,你送芳菲回陶大师的住处。小心她的安全。”

萧衍一走,王茂就激动地敲着谢芳菲的头说:“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大伙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呀,一声不说就往火坑里跳。幸好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你还回陶大师那里gān什么?大伙儿都等着你回来呢。你和那个什么秋开雨的那一段孽事早就过去了,整个南齐忙着收拾战败后的烂摊子都还来不及呢,谁还有工夫追究你那一点子破事呀。大伙儿都等着你回来喝酒赌钱呢。听说你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守门的张小六五锭银子是不是?你真是疯了!你有钱没有地方使可以给我呀,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好歹想着你哥哥我呀,居然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张小六,你到底有没有脑筋!”

谢芳菲听得倒竖起眼睛说:“你又知道了!是谁在那里胡说八道呢。我什么时候有五锭银子了?我有的话,我早发了。你以为我像容qíng那么有钱吗?这个世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居然有这样的流言,亏你还会相信。我什么时候那么有钱来着!”打死都不承认。不然将来自己那么一点银子全都得被大伙想着法子哄了去,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王茂一脸的不相信,嗤笑说:“你以为空xué会来风呀。这个事大伙全都知道了。张小六为此还特地请我们喝了一回酒,说是祝你一路走好。你还抵死不承认,真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连哥哥我你还要骗!”

谢芳菲缩着头闷声说:“哪里有五锭银子那么多,不就是两锭吗?”王茂不断地摇头,啧啧出声说:“你看吧,还不承认。我平时为了让你出两个酒钱,还得变着法子哄你高兴。你竟然一出手就是两锭银子。这就是你呀,哥哥我今日算是看透你了。”

谢芳菲被他说得头都大了,大声说:“你以为我愿意呀。我怎么知道我当时是不是疯了。我现在想起来还ròu痛呢。你能不能不要说了?大不了赶明儿请你喝酒就是了,还有大伙儿,当是芳菲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王茂立刻笑嘻嘻地说:“赔礼道歉就不用了。就你那嘴巴,还能说出什么好话?酒却是必不可少的。好了,人也送到了,酒也定下了,赶快回来了吧。大家等着你呢。”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嗯,那酒,赶明儿可别忘记了。我回去就通知大家去。”说着一溜烟儿似的没有人影了。

谢芳菲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王茂消失的方向,心里却涌起一股熟悉的、久违的、家的味道,脸上犹带着笑进去了。没想到陶弘景还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翻箱倒柜地找书呢。谢芳菲好奇地问:“大师,你这么闹书灾,到底是找什么书呢?”陶弘景头也不抬地回答:“明天不是要去襄阳查看瘟疫究竟蔓延的如何了吗?我总要找两本书事先翻一翻才是。咦——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放到哪里去了?”

谢芳菲悠然自得地坐在一边喝茶,然后说:“这么一大堆的箱子、笼子理还没有理清呢,这会子到哪里找去,我看算了吧。您不是说前朝的医书关于瘟疫的具体qíng况本来就很少吗?胡乱找什么呀。你还不如明天带上我呢,比那些什么死医书qiáng多了。我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大活人呀。”

陶弘景停下来说:“不行,你自己都是三灾五难的,更何况这瘟疫传染上是会死人的。你绝对不能去。”谢芳菲心里感动,陶弘景是真的心疼她。表面上依然漫不经心地说:“那大师就不怕传染了?大师,我告诉你哦,其实说起来瘟疫也没有什么,它传播的途径只是人的眼睛看不到而已,只要事先做好了足够的防备,就可以万无一失。”

陶弘景有些好奇地看着她,说:“你哪里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说法?这次又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办法了?”

谢芳菲故意卖关子说:“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大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准备回萧府了。”

陶弘景猛地站起来,说:“芳菲,你又回萧府趟这一趟浑水gān什么?你何必卷入到这些无谓的纷争里去呢?茅山宗再怎么样,也不多你一个人呀。那萧衍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野心勃勃,这个天下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而乱呢。你不知道,他的相貌绝对不是普通人呀。”

谢芳菲心里说,我不但知道他相貌非但不一般,将来还是皇帝命呢。苦笑说:“大师,我跟着你茅山宗gān什么去?采yīn补阳,长生不老吗?还是跟着你整天不是炼‘huáng帝九鼎神丹’就是炼‘太清神丹’呢?没的气闷死我。我谢芳菲完全做不来那一回事,根本就不喜欢。以前这种事qíng已经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了。你看我这么一个人还能做什么体力活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其他的什么事qíng都做不了呀。既然来到这里,总要做一些事qíng吧,那就只有重cao旧业好了。再说了,一个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光是放着不用,实在是可惜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甘心呢。将来若是因此而死在这里了,大师清明节的时候记得替我上炷香就好了。人啊,想清楚一点,早晚都是要死的。大师,我就这么一点长处了,不跟着萧衍还跟着谁去呢。”

陶弘景知道她注意已定,就是驷马也难追得回来,叹气说:“你既然已经想清楚了,我也没有办法了。跟着萧衍至少比跟着其他人要好。你自己作决定吧。我看你也是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摇头叹气地进房间里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弘景就被谢芳菲给吵醒了,看着满桌子的外套、手套,还有面巾,疑惑地问:“这些东西gān什么用的?”谢芳菲仔细地解释说:“你不要小看了这些东西,我可是仔细地消了毒的。就是放在滚烫的开水里煮了好久的。瘟疫大多是通过空气呀或者什么看不见的病菌传染的,所以我们第一步就应该做好预防传染的工作。等我们到了襄阳的时候,就把这些衣服呀,手套呀,口罩呀全部都武装起来。还有千万不要和人随便接触,也不可以随便和人说话。”

陶弘景将信将疑地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看了半天,然后奇怪地问:“为什么准备这么多?满桌子都是!”谢芳菲若无其事地回答:“那是因为萧大人也要随同我们一道去探访慰问那里的疫民呀。”

谢芳菲一大早就找到萧衍,然后兴奋地说:“大人,我不是说雍州战败就是大人崛起的时候么?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萧衍连忙坐正身体,露出注意的神色,仔细倾听。谢芳菲说:“古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大人,你只要得到雍州老百姓的民心,然后稳据雍州,将来必成大事。现在有许多难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大人只要趁着这个机会解决这些难民的问题,他们将来还不是死心塌地地拥护大人您。还有襄阳的瘟疫问题,大人若能够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前去探视病qíng,将来整个襄阳一带还不是大人您的囊中之物!大人,现在正是争取民心的最好的时机了。大人经过此事,声名一定会在民间广为流传,对大人将来要成就的大业必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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