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啊,其实没什么好处,最开始,我们只是看不惯嫡支罢了。”
“尽管我们知道只有嫡支旺盛才能庇护于我们,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应得的东西被抢走,那种滋味,真是难受啊。”
“年轻的时候,还不懂家族为什么要这样做,王善文就想对嫡支取而代之了,而等我们年长后懂得那些事情了,已经再也回不了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嫡支的来路不是很让我们服气吧,毕竟同为王家子弟,我们也曾有成为嫡支机会的,只是被我们父辈们给放弃了。”
“更因为和嫡支之间彼此的差距不大,所以才会心生不甘吧。”
“如果是真正的王家嫡支,我们肯定是没有这个野心的,但是没办法,这个新的王家,它太过弱小了,弱小到自己内部的人都能心生觊觎。”说到这里,那名善字辈的老者不禁苦笑道。
“胡说八道,嫡支就是嫡支,如果族中的人都像你们这样想,早就不成家族了。”族老们呵斥老者道。
“是啊,你们说的没错,就连我们都能想象的到王善文入主嫡支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他做的不一定比现在的嫡支好,但是我们这些跟随于他的,肯定会过得比现在好。”老者坦白道。
说白了,就是利欲熏心导致的。
王善文收买人心的确很有一套,而他给的那些东西,都是嫡支给不了他们的。
“那这次呢,你们为什么又要想离开村子?”王淳之问那些人道。
明明比王淳之的辈分高,但是此刻他们却不敢拿对待晚辈的态度对待王淳之,“我们是想去投靠那些起义军……不,是鲁王。”说出鲁王这个名字后,他们快速捂住自己的嘴,满眼的惊诧,诧异自己居然会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在嫡支的面前。
“鲁王!你们去找鲁王干什么?”族老们震惊道。
“因为他们想学那些世家大族,来个两边下注啊。”那名善字辈的老者不禁嘲讽道。
“什么!你们居然想这么干。”族老们震惊道。
那些顶尖的世族为什么能够维持数百年而不倒?
因为他们的家族子弟会去辅佐于不同的主公。
多方下注,总有一个能赢的。
只要有一个能赢,家族就算赢了。
这就是那些顶尖世族一直屹立不倒的秘密。
可他们能做的前提是有这个能力,而他们现在王家,压根就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别的不说,家族出色的子弟数量不多,自己族里日子还过得苦巴巴的,怎么可能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投靠多方主公,三心二意,他们王家压根就不具备在那些主公中间自保的能力。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打的是牺牲主家,成全你们自己的主意吧。”王淳之看着那些人道。
族老们脸色豁然大变,再看向那些人的目光已经不复曾经的和善。
“说出你们的打算吧,要不然就家法伺候了。”族老们道。
被家族最德高望重的一群人盯着,那些人身上开始冷汗涔涔,“不、没有,我们绝对没有这样的打算。”
族老们又何尝看不出他们的恐惧,心底不禁感到深深的失望,他们看向王淳之,对王淳之道,“族长,你好像还没有动用过我们家族的家法呢?”
“是啊,以前基本都是把他们赶出去了事的。”
“但是这一次不行了,他们的行为已经彻底的危及到了家族。”王淳之道。
所谓家法,指的是棍棒加身之类的刑罚,王淳之还从没有动用过。
一收到要行家法的消息,王家族人们纷纷心惊,不知道是谁,犯了什么错需要动用家法。
而家法行刑,是需要去祠堂的。
王沛良收到消息跑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他们犯了什么错?”
王淳之道,“他们想把我们给提前卷入到战场漩涡里。”
现在的王家家底简直薄的可以,贸然冲进去,估计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下,也不知道那群人是哪来的那么大脸认为自己能够玩转乱世。
“钱、粮、人,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他们有一颗狠心。”一颗能把同族人给献祭的狠心。
到时候你王家嫡支在齐王的地盘,他们在鲁王的领地,为了赢取一方的彻底信任,必定是要有一方需要灭亡的。
这才是族老们震怒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会有族人心比天高,居然想要蹦跶上天去。
王家祠堂门前,那些人被村民们绑过来,半跪着面向祠堂的方向,极力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同族们愤怒的眼神。
那些愤怒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把他们好不容易升起来的胆子给戳的四面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