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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132)

云儿跺脚,翻着白眼说:“你一来,准没好事,还不快走!”几人从小路走。淡淡月光洒下来,只见半月形园门紧闭,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门dòng边挂了一只鸟笼。云儿便说:“楚惜风,你来开。”他以前专门gān刺杀人的勾当,只怕对溜门撬锁也挺在行。楚惜风不耐烦,提了剑便砍。

哪知弄出的声响惊动笼里睡觉的鸟,扯着嗓子叫:“笨蛋,笨蛋,钥匙在花盆下,钥匙在花盆下。”原来管这花园的花匠入夜锁了门,便将钥匙埋在月季花的花盆里,这只鹦鹉见过几次,得意洋洋跟人到处宣扬。几人冷不防听见叫声,均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只鸟,灰不拉叽的,其貌不扬。

云儿又急又怒,骂道:“你这只笨鸟,还不快住嘴。”这只鹦鹉便是临安的那只,燕苏一时兴起,派人千里迢迢送了来给云儿玩的。云儿以前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飞,这会儿恶声恶气说:“你真应该叫坏事jīng,早就该把你拔了毛下酒喝。”以前就坏过东方弃的事儿,幸好那次有惊无险。

那鹦鹉似乎听懂了云儿的威胁,扇着翅膀呱呱乱叫:“坏蛋,坏蛋,云儿是坏蛋,云儿是大坏蛋!”云儿又气又惊,忍不住问:“谁跟你说云儿是坏蛋的?”除了燕苏,哪还有其他人这么无聊?拜这只鹦鹉所赐,门锁没弄开,反倒招来了一大群的侍卫,冰冷的箭头如一张网,将他们三人围得密不透风,犹如困shòu。为首的是“黑白二虫”,跟着是冯陈褚卫、蒋沈韩杨四人,再后面是燕苏。这次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楚惜风一见这阵势,脸色变得凝重,又见燕苏眸中杀气渐盛,知道此次恐怕在劫难逃。当初在芙蓉山山顶,俩人就结下了梁子,差一点杀了他跟云儿,燕苏此人行事向来狠辣,睚眦必报,早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那次在dòng庭湖边,若不是他跑得快,借水遁走,大概已经死在“黑背二虫”的手里了。他死了不要紧,可是阿怜呢?

燕苏见云儿躲在东方弃身后不敢看自己,脸色变得铁青,目光yīn鸷,yīn森森道:“你就这么想走?”答应死心塌地跟着他的话,前不久的柔声细语、娇羞媚态,原来全都是假的!亏他心心念念想着她,连母亲的血海深仇也不顾了,只想带她回去,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了——哪知她和八年前一样的心硬如铁,杀人于无形之中!都死过一次,他竟然还蠢得不知悔改,活该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颜面尽扫!

云儿见他误会了,忙跳出来说:“东方明天要走,来看看我,你别多心。”燕苏冷笑:“我多心?那你们现在是gān什么?”从旁边的侍卫手里拿了一把弓,又从冯陈手里取了箭,qiáng弓渐渐涨成满月形。燕苏气运丹田,用足了力气哧的一声she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面无表qíng。

利箭发出刺耳的破空声,直朝云儿左胸she来。云儿像是惊呆了,怔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来。

东方弃见状,忙推了她一把,那箭直到眼前才来得及挥剑格开。可惜这一箭力道实在太大,聚集了了燕苏愤怒下全身的功力,饶是东方弃武功高qiáng,也抵不过燕苏这来势汹汹的这一箭。惊鸿剑从中折断箭身,然而箭头依然去势不减,深深嵌入他骨血之中。东方弃当场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云儿忙一手扶住他,冲燕苏怒吼:“你gān什么?也不问清楚qíng况就动手,我既然答应了死心塌地跟着你,难道还会跑了不成?你以为我是水xing杨花的女人?”眼中不禁滚下泪来,她都是他的人了!原来到头来,全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他竟然要杀她,还是要杀她!

第 130 章

第六十六章 翻脸不认人(下)

燕苏神qíng一愣,吃惊过后,忙扔下手里的弓箭,喜悦一点点跃上心头,“你不是要走?”云儿用力跺了一下脚,恨声道:“我就这么空着手走?”燕苏见她手里果然没有包袱,才有些信了,忙问:“那你怎么在这儿?”还跟东方弃纠缠不清!云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东方明天就要去洛阳史家,我送送他还也不许吗?”又低声问:“东方,你没事吧?得赶紧叫人把赛华佗找来。”

东方弃忙摇头:“没事,只不过中了一箭,没伤到要害。”可是血如泉涌,衣服一下子就被鲜血染透了,箭头带了刺钩,疼痛难当。

燕苏一听东方要走,正中他心意,神qíng一缓,忙说:“既然如此,你过来。”云儿只装没听到,出手点了东方身上几处大xué,血立马流的缓了。燕苏咳了一声,“好了,你快过来,我让他们走便是。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不会食言。”这一箭,是东方弃罪有应得,好让他长点记xing!

其实要杀楚惜风和东方弃,也不是这么容易。白天二人在闻人祠堂的联手,早让燕苏心惊不已。

云儿扶着东方弃慢慢走过来,不料脖子上一冷,金翎剑从后面贴在颈边的大动脉处,吓得她身子一僵,动弹不得。

楚惜风趁东方弃重伤,俩人又毫无防备,一手制住云儿,金翎剑压在她颈上,冷声说:“云儿,楚大哥对不住了。”楚惜风行事向来古怪,东方弃还以为他开玩笑,低声说:“楚兄,你gān什么?燕公子答应放我们,不会出尔反尔的。”燕苏虽然狠辣无qíng,却向来骄傲,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楚惜风有些抱歉地看着东方弃,“东方老弟,我没有跟你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回魂糙。”左手指着燕苏说:“他为了治云儿的病,从龙在天那里巧取豪夺,硬是抢了过来。你也知道,只有回魂糙才能救阿怜,我不得不这么做。兄弟做人不厚道,为了老婆,也只能得罪了。”

东方弃又气又无奈,料不到楚惜风说翻脸就翻脸。人家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却是“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

云儿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忙说:“燕苏,燕苏,你赶快把回魂糙给这个楚疯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不是让她下地狱,什么事都好商量。燕苏恨极被人威胁,怒喝:“不!”回魂糙是他费了多少功夫得来的,楚惜风就想这么轻而易举拿走?把他当什么人,门儿都没有!况且这世上除了回魂糙,也没其他药物能治得了云儿体内数年来积压下的寒气。

楚惜风皮笑ròu不笑,“不?好——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滋味!”话一说完,手一用力,云儿右手便脱了臼,痛的大叫出声,满头都是冷汗。他因为阿怜长年累月昏迷不醒,心理上受了许多折磨,人也渐渐变得乖戾bào躁,平时没什么,一旦受了刺激,很有些疯狂。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了回魂糙的下落,阿怜有救了,行为自然而然变得偏激起来。

云儿破口大骂:“好你个楚惜风,吃里扒外、láng心狗肺的东西,亏我傻不拉叽要救你出去,你倒好,反咬我一口,活该断子绝孙,孤家寡人一辈子!”下手这么重,万一形成了习惯xing脱臼,她这手以后岂不是要废了?

楚惜风冷冷看了她一眼,金翎剑往里一刺,云儿立马噤声。他没什么表qíng说:“我要不是念在你曾叫我一声楚大哥的份上,光是你今天这番恶毒的话,早就去阎王那儿报到去了。”阿怜以前也是这么唤他“楚大哥”的,所以他对云儿三番两次很是忍让,不然光是她骂“断子绝孙,孤家寡人一辈子”这话,另一只手也得废了。

东方弃着急起来,楚惜风这会子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眸中尽是杀气,一个弄不好,一失手,说不定真会杀了云儿。忙稳住他:“楚兄,你要回魂糙,总得慢慢商量不是?你先把云儿放了,好不好?”

楚惜风对他还算客气,“东方,做兄弟的故意拖你下水,心里很内疚。”东方弃忙苦笑说:“兄弟一场,帮你的忙也是应该的。云儿是弱质女流,不像咱们皮粗ròu厚,你手里的金翎剑可得仔细点。不然,兄弟恐怕要跟你拼命了。你晚上说要兄弟帮你的忙,什么忙?我一定答应。”

说的楚惜风笑起来,“东方弃,你这个人,看似平凡无奇,碌碌无为,然而锦心绣口,天分又高,眼下这种qíng况,还能谈笑自若,瓦解对方的心防,实属难得。可惜你心xing淡泊,不喜名利,若是不是此次风云际会、机缘巧合之下将你推到风口làng尖上,天下人未必认得你。将来你定会大放异彩,独步武林,闻人默那小子连跟你提鞋都不配。”

东方弃叹了口气,“楚兄,小弟在这儿谢过你的谬赞。云儿跟你多少有几分jiāoqíng,曾经还在京城外的同安寺喝酒赏花吃狗ròu,你当真能下此毒手?”说的楚惜风也不禁有些怀念,心中一软,转头看着燕苏说:“太子殿下,只要你把回魂糙jiāo出来,我保证云儿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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