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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67)

云儿听到这里,使劲啐了他一口,“深更半夜,你一个大男人在我房里,没的毁了我的清誉,还不快走!”燕苏嘴角含笑,微微瞟了她一眼,眉毛顺势往上一挑,修长的双腿jiāo叠在一块,身子往后一倒,还摇着椅子来回晃了几晃,摆明一副“就是不走,能奈我何”的模样,整个人说不出的风流俊雅。摇曳的灯光下映着他那俊美白皙的脸庞,慵懒的神qíng,灵动的双眸,犹如芝兰玉树,清新无尘。

云儿一时瞧得痴了,待回过神来,瞧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暗恨自己一时被美色所惑,鬼迷心窍,被他耻笑,用力推他,“快走,快走,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威胁说:“你再不走,我喊非礼了啊!”

燕苏却笑了,一把抱住她腰,在她耳朵边chuī气:“你喊吧,非礼的罪名,今晚我认了。”反正他早就想非礼她了,头低下来凑到她唇边。云儿一扭身躲了开去。他发出闷笑,胸膛的震动传到云儿身上,令她燥热不已,急得直喊:“燕苏!”又推又抓,声音中满是惶惑以及恳求。燕苏却充耳不闻,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单手制住,另一手固定她下巴,薄唇一点一点bī近。

云儿被迫挺直上身,手足均被压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不得不仰脸看他,俩人四目相对,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她甚至可以闻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在鼻尖拂过,还有手指摩挲下巴的麻痒感,以及狂乱的心跳声,声音突然哽咽了,哀求说:“不要……”眼泪不由自主滑了下来。

燕苏察觉到她的异样,稍稍抬起身子,待看见落在云儿腮边晶莹剔透的泪光时,一下子怔住了,心中某个地方瞬间涨得极其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酸又软,又疼又暖,那里仿佛被人硬生生烙下一个印迹。他伸出舌尖舔去她脸上的泪,低低地喊:“云儿,云儿……”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仍然无法彻底消除心中的那股涨痛,那样的充实、不安、怜惜、颤抖……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云儿见他放松钳制,身子一缩,利落的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连人带被滚到chuáng的最里边,离他远远的,拼命擦脸上的口水。燕苏见她如此,眸光一沉,“gān什么,你不喜欢?”伸长手臂就要来抓她。云儿连忙往后躲,蹙眉看他,一脸严肃说:“我问你一句话。”燕苏见她一本正经、不像是笑闹的样子,便停了手,“你问。”准备应付她任何难题。万万没想到她沉吟半天,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燕苏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眸底结了一层寒冰,瞪着她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云儿见他额上青筋都爆了出来,蜷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gān笑说:“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你不必当真……”谁叫他长得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又和魏司空关系密切,还有,还有也许他水旱通吃,她好奇一下也很正常嘛……燕苏眸光yīn沉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然挑眉一笑,“看来是本宫不够亲近,致使我的云儿有这等担心。你放心,我今晚一定好好补偿你——”云儿见他竟然在脱衣服,躲得更远了,一把将被子盖住头脸,包的严严实实,嘴里胡乱呻吟:“啊,好冷啊,好冷啊——”她知道错了,不该乱捋虎须,这种玩笑真是开不得,一不小心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燕苏见她整个人拱成一团,无论他怎么拉、扯、拽或是轻言诱哄,就是不肯出来,心中好气又好笑,大喊一声:“有刺客!”云儿立即钻出头来,连人带被朝他扑过来,扯着他就跑,“快逃!”燕苏只不过逗她玩儿,半点准备都没有,被她这么一扑,哪还站得住,俩人顿时滚作一团,跌了个底朝天。

云儿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头发蓬乱,样子甚是láng狈,环顾四周,又见他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狠狠推了他一把,怒道:“滚!”把她耍的团团转很有意思是不是!燕苏见她危急中犹不忘自己,心中着实高兴,刚才那一点不快一扫而空,打横抱她起来,轻轻放在chuáng上,搓着她的双手问:“冷不冷?”声音说不出的柔qíng蜜意。云儿却不领qíng,抽回手,撇过头去不理他。

燕苏轻笑出声,说:“好啦,刚才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云儿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不看他。他仍是笑,趁她不防在唇上轻轻一点,“以后要乖乖的听话。”摸了摸她的头发。真想抱她在怀里恣意爱怜,可是天气这么冷,她病又还没痊愈,只得暂时作罢。

第 66 章

第三十四章又起风波(下)

云儿犹冷着一张脸,使劲擦了擦嘴唇,哼道:“你还不走?”今天晚上他古怪的很,又是笑又是哄的,连着自己也跟着不正常起来。燕苏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这里气候又湿又冷,再忍耐两天,等敬之来了我们就走。”云儿闭着眼睛不说话。燕苏白皙修长的指腹在她眼睛上轻轻划过,柔声说:“夜深了,你好好睡觉,我走了。”又留恋似的在她脸上多看了几眼,这才去了。

吴语抱了一chuáng新的棉被进来,和云儿一起睡。俩人面对面躺下,她“哎哟”一声,“云儿,你睡了这么久,怎么被子里还是冷的?”云儿叹了口气,“我一向如此,一个人睡总是睡不暖,夏天也这样。”反手抱着她取暖,笑嘻嘻说:“吴姐姐,你身上真暖和。”吴语只觉她身子冰凉,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摸了摸她的脸,叹气说:“但愿你的病快快好起来,燕公子十分担心你呢。晚上他派人送来了一大包人参,一支支有核桃粗细,晶莹剔透,说是贡品,十分难得的,叮嘱我天天熬给你喝,还说你不喜欢药味,要多加点果脯蜜饯之类的东西。”

云儿半晌没说话,过了会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我们算得上同过生死,共过患难,他对我好点,也不为过。”吴语迟疑了一下,说:“爹爹说燕公子乃人中龙凤,不是寻常人。云儿,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心里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他的事。云儿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认识他!”可不是么,一上来就要杀她,然后是四十大板,再然后是刺杀,这次是坠崖,若是继续跟他在一起,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所以,她跟他,还是趁早分道扬镳的好。

吴语笑出声来,低声说:“可是燕公子他真的很关心你,见你饭吃的少了,就变着法子换口味,还有他搜集了许多的珍贵药材,希望你的病能早点好。而且我听说啊,他为了救你,从悬崖上跳下来,差点连命都不要啦……”云儿听她说的心里有点烦闷,打断她道:“哼,可是我也救过他啊——哎呀,吴姐姐,你怎么老是说他?我们换个话题吧,你跟东方是怎么认识的?”

吴语心思单纯、xing格善良,不似云儿一个心十七八个窍,果然丢开前面的话不谈,回答说:“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大记得了。只知道那时候我爹在江湖上行走,和人结下了梁子。那些人畏惧九华门人多势众,就偷偷抓了我和我娘威胁我爹。我爹单刀赴会,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幸亏东方大哥用计将我和我娘救出来。我娘受了折磨,回来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就这么去了。东方大哥那会儿才十五岁呢,我爹说他小小年纪,临危不惧,有勇有谋,世人所不及,俩人就这样结下了jiāoqíng。”

云儿哼道:“东方他还真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吴语说:“东方大哥武功高qiáng,人又好,不过——”云儿见她yù言又止,便问不过什么。她吐了吐舌头道:“不过东方大哥杀起坏人来,可就不那么亲切随和啦。”云儿笑了,“杀人还能亲切随和么?当然是一击毙命,不然就只能被别人杀了。”俩人说着说着,渐渐地也就睡着了。

这日一大早,云儿觉得神清气慡,头也不疼了,人也不冷了,生龙活虎的,便吵着要去看那只黑虎。吴语领着她来到后院的柴房,打开木制的笼子,解释说:“自从大猫咬死郝师兄的大láng狗后,我怕它伤人,就把它关了起来。”云儿见它耷拉着脑袋卧在笼子一角,没jīng打采的样子,忙打开笼门,招手喊:“大猫!”

大猫站起来,神气地甩了甩身上的毛,施施然走到云儿跟前,鼻子嗅了嗅,又用爪子撩了撩她的衣服,喜得云儿直叫:“大猫,你还记得我啊!”吴语笑说:“大猫虽然很温顺,可是一向不随便跟人亲近,它这样,可见很喜欢你。”云儿忙抱着它的头,喜滋滋说:“大猫,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哦。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大猫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用爪子挠了挠身上的毛。云儿逗弄着大猫,一边跟它说话一边抱着吴语的胳膊说:“吴姐姐,大猫太可爱啦,以后我要跟它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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