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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白昼边界(147)

作者: 泠司 阅读记录

回到沄港市的第二天下午,谢景迟又去上次那家医院做了一次体检。

报告中显示,他血液中的信息素含量已经降到了一个无限接近于Beta的水准,其他指标也合格,可以准备安排手术。

长期维持低信息素水平对Omega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主刀医生文主任看过血检报告,拍板将手术定在两天后。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谢景迟正式住院,并停止服用西地安唑。

上次他才刚经历过一次发情期,虽然用了抑制剂,但身体里的信息素水平还是高的有点不正常,文主任不得不给他开了最大剂量的西地安唑。

除了西地安唑本身就有的那些副作用,信息素水平的急速衰退也是他这段时间嗜睡、盗汗、多梦、精神难以集中的罪魁祸首。

手术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因为不是全麻,他感觉得到手术刀是如何划开他的身体,将冰冷的液体灌注进来。

麻药麻痹了他的知觉,洗标记到底疼不疼他不知道,不过比起疼,这种手术更像是把身体的一部分剥离掉。

标记是很粗暴也很霸道的东西,是他的Alpha留给他的烙印,这个烙印不止在他的身体上,更在他的灵魂里。

现在他要摆脱这种控制,他忽然想知道,摆脱了Alpha留给他的这些东西以后,他还能变回过去的那个自己吗?

手术完他还要在ICU病房住24小时,期间每隔一段两小时都会有护士来和他说话,确认他还保有完整、连贯的思维能力。

就这样,他度过了自己的重症观察期,并且很幸运地没有成为那10%。

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他打开手机,发现秦深并没有联系他一起去办离婚证。

两年后向法院递交申请,然后自动解除婚姻关系,秦深选择了这个。

——就这样不愿意再见到我吗?

第67章

酒店37层的私人套房,香槟色的壁纸,米色的羊毛地毯,象牙白的家具,卧室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江景。

谢景迟靠在床上,面前的简易书桌上摆着笔记本和一叠专业书。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档财经向的谈话节目,谈话的主题是劫后余生的谢氏。

随着方如君伏法、谢明耀被带走调查和案件的调查报告公布,一度闹得沸沸扬扬谢氏风云逐渐淡出大众的视野,但在专业人士眼中,这场旷日经久的内斗远远没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谢予书上任后又召开了两三次紧急董事会议,罢免了公司四成以上的中高层,一周前,这群人以公司董事会召集程序违反《公司章程》《董事会议事规则》等相关规定为由,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撤销董事会决议,目前沄港市清河区人民法院已受理。

镜头给到刚走出法院的谢予书一个特写。

在谢景迟的记忆里她是高傲冷漠、无坚不摧的女战士,然而在现代技术的高清镜头下,她的黑眼圈和沧桑疲态无所遁形。

谢予书拒绝回答记者有关这场闹剧的每一个问题,只是在助理的陪同下坐上了那辆久候多时的加长轿车。

望着车子离去的背影,谢景迟忽然感受到了一种长久处于沉重压力下独木难支的憔悴。

那个姓曹的专家侃侃而谈,姓金的主持人偶尔捧哏两句,谢景迟听着听着,总觉得脖子后面有点痒。

手术留下的伤口在愈合的过程会伴随着瘙痒,他顾忌着文主任的嘱托没有上手去挠,但痒这种东西越是刻意地想要忽略就越是折磨人。

就在他将要无法忍耐之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像赤道附近某个不知名的热带小国,潮湿灼热的夏夜尽头最后一朵盛开的玫瑰。

随着血液中的西地安唑被逐渐代谢掉,他的信息素又回来了。

这一次,玫瑰和荔枝馥郁甜蜜的香气里没有再沾染寒凉的冬雪和清新的薄荷,一如他遇到那个人从前。

像这样放任信息素失控会打扰到同楼层的其他人,谢景迟愣怔了一会,下床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起来。

上次来做客房服务的赵经理除了两种形态的抑制剂还顺便给他带了一瓶全新无拆的信息素阻隔剂。

阻隔剂是谢景迟从小用到大的牌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新包装,看起来颇为陌生。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一成不变的东西,他发了会呆才被后颈腺体附近越发强烈的瘙痒唤回了神智。

——假如他心里的名字也能像撕掉旧包装换上新的一样容易就改变就好了。

就这样,谢景迟过上了白天看书复习,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的颓废日子,如果他能睡得着的话。

他浑浑噩噩了一周半,直到江敛用一个电话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