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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60)+番外

未曾料到,这般动qíng动心的柔声细语,竟是由这个陌生男子口中说出来。

记得彼时她是多么激烈的女子,然而再激烈,亦抵不过柔爱二字。

冬来肃杀,季候风骤起云涌,一如多变人生,叫她从此对这个叫唐易的男人,透支了其后数十年的感qíng。

对唐易,她有感qíng,但亦有分寸,因为知道他救她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心。

这个残酷的现实还是后来唐劲告诉她的。

“简捷,不要对唐易用qíng,”唐劲劝她:“唐易爱起一个女人来,可以很极端;连带着他的不爱,也变得极端。”

望向她受伤的眼,他告诉她真相:“知道那一天,唐易为什么会救你吗?因为那一天,是他母亲忌日,他不喜欢在他母亲忌日的当天见血,所以,他才会救你。也所以,他救你的时候,只叫他们滚,而没有动枪杀了那些人……”

呵,是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了。

难怪那一天,他会出现在山林台阶上,因那里有他长眠于地下的母亲;也难怪那一天,他会一反心狠手辣的常态,对她温言细语,因他尚未从亲qíng祭奠中回魂。

她摇摇头,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在不爱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温柔?……”

……

时光流转。

简捷被他压在吧台边,胸腔受力,她喘着气,忽然缓缓开口。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唐易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说。”

“两年前,道上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姓梁,靠放高利贷以及bī良为娼起家,丧尽天良,但倒也日渐qiáng势,道上敢公然惹它的人很少。然而某一天,这股势力一夜之间就被全数灭口,总部被人一把火焚烧殆尽。……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查出来,这么血腥的事究竟是谁做的。”

闻言,唐易的表qíng变得玩味起来,眼神莫测高深。

简捷看着他,“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一件事,因受梁家迫害而家破人亡的人家,包括当年的纪家。……纪家的独生女,曾经也因此而被qiáng迫进入风尘之地。是她一身清透的好才qíng,得到了夜店老板的怜惜,才得以保全ròu身清白,以劳役抵偿。而这位隶属于梁家势力内的夜店老板,也是唯一一个得以存活的梁家人。……而我亦记得很清楚,梁家被灭口的那天,正是你母亲的忌日那天。”

她抬眼看他:“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

“……我知道是你,唐易,绝对是你,”她的声音里有十二万分的肯定:“……一夜之间把整个梁家全体灭口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再会有那种手段和bào力。”

简捷站直了身体,和他对视。

“……你的原则是,不在母亲忌日见血。然而你却为了一个纪以宁,做了原本你从来不做的事。为什么……纪以宁值得你这么做?”

唐易放开她,直起身体,漫不经心地笑一笑。

“秘密。”

简捷咬牙,唇间挤出五个字:“你简直疯了——!”

闻言,唐易忽然倾身向前。他把她圈死在了可控范围内,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吧台边,俯□与她平视。他脸上的表qíng刹那间妖艳入骨,像是调qíng,又像是威胁。她只见他眼里一片暗色,深不见底。

“是他们该死……”

他缓缓开口,轻言细语,好温柔的语气,却字字bào力:“……差一点点,我最重要的以宁,就毁在他们手上。所以,那些碰过她的人,我一个也不想留……”

36 原罪(1) …

隔日,纪以宁起得很早。

清晨,还不到五点,天还蒙蒙亮,她便穿了衣服起了chuáng。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尤其昨晚更甚,半梦半醒间,恍惚了一整晚,还来不及沉睡,天就亮了。

拿起一旁的衣服穿好,扣纽扣的时候,纪以宁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空dàngdàng的半边,他果然还是没有回来。纪以宁的嘴角悄然弯下去,一个轻微的动作,便是她失落的证据。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想起过去那么多日子里,唐易在清晨抱她的样子。柏拉图说,男人对女人的爱qíng不是在他对她做 爱的过程中体现的,而是之后共眠的yù 望中盛开的。于是每每当她在清晨转醒,看见他一整夜都把她安置在他的臂弯里不让她远离时,纪以宁心里总有说不出的缠恋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