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慰朝阳(120)
这姑娘警惕地用了王琴琴的名字挂号,要不是李儒特意调了医院的档案,加上王琴琴他们也认识,不然还真给她混了过去。
孙覆洲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
怪不得沈垣出院的那天,王琴琴会出现在医院……这么看来,王琴琴的死还真不能草草了解。
把手机还给李儒后,孙覆洲就和这位大波浪女孩进了单独的询问室。
孙覆洲闲散地靠在椅背上:“你叫谢欣?”
被点到名字的谢欣有些紧张地嗯了一声,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模糊的发音。
从她的作为来看,她应该是个胆子很大的女生,不即便在警察面前,也不该这副心虚的样子,大抵是心里有鬼,又藏不住。
孙覆洲没有一开始拿打胎说事,而是循序渐进地问:“为什么要跟他们和解?”
谢欣跟背课文似的回答:“我们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想闹大,就算了。”
孙覆洲对她的诡辩表示嗤之以鼻:“除了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你指望我们当贴身保镖?”
谢欣总算漏出了点自己原本的锋芒:“不用你们管。”
“我们还懒得管。”孙覆洲不屑地一笑,“可是真放任你们这么离开,过不了多久,你的父母又要找我们管管你的尸体,那就比这费劲得多,不如趁现在把源头掐了。”
谢欣藏在桌子下面的手纠结地搅在一起,嘴却还是硬的很:“你别吓我了,我们都说了和解,不会改主意的。”
有时候初生牛犊就是这样,因为无知而无畏,或者哪怕有畏,也要硬着头皮往上。
孙覆洲忽然问:“是不是他们不让你报警?否则会有比这更可怕的惩罚等着你?”
谢欣僵了一秒,果断否定:“没有,你们别瞎猜了。”
这是打定主意不肯说了。
还是得曲线救国。
孙覆洲缓缓地说:“半个月以前,你请了个长假……”
谢欣小脸一白,抬手捋了捋脸颊的碎发,紧紧地盯住金属桌面上自己的倒影:“我朋友生病了……”
“是,你朋友生病了。”孙覆洲点了点头,“可惜你那个朋友前些天出了意外,你知道吗?尸检报告还在我车上,你要看看吗?”
谢欣倏地抬起头,茫然地看向了他。
第52章 卷叁•繁花(十六)
派出所的询问室很小,小到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台小台灯只照着桌面,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晦暗不明。
就像电影里很喜欢用的打光手法,强烈的明暗对比很容易营造出紧张的氛围。
对付小孩,孙覆洲很喜欢用这种五花八门的招。
因为也就这种小姑娘容易被唬,换成其他人心狠手辣的罪犯,多数都是用来摆摆架势的,没什么用。
王琴琴的死讯对谢欣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孙覆洲无从得知,但显然这个讯息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谢欣捧着纸杯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然后又巴巴地看向杯子,似乎希望里面还能在生出水来,可惜它不行。
见状,孙覆洲拿过杯子去接水,开门的时候还特意将门多开了两秒中,从谢欣的方向看,能够正好看见那几个混混。
很快,孙覆洲就倒好了水进来,并将杯子亲手交给谢欣。
他趁谢欣喝水的档口,又问了一遍:“怎么样,需要我拿尸检报告给你吗?”
谢欣连连摇头,在她的想象中,尸检报告往往伴随着尸体照片,她怎么敢看?
孙覆洲问:“所以你还要和解?”
“我……”谢欣似乎面临着两难的境地,“我怕!”
“怕什么?”孙覆洲的声音轻地难以置信,又每一下都敲在她身上,“怕他们,还是怕我们?”
谢欣觉得自己快撑到头了:“都怕……”
孙覆洲其实狠不下心威胁一个女孩子:“你去医院的事你家人应该不知道吧?”
谢欣惊恐地看向他,抗拒的情绪很明显。
孙覆洲很想把恐惧从这个女孩的脸上抹去:“你不用害怕,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害怕呢?有人伤害你,你应该说出来,相信我们,相信你的爸爸妈妈,好吗?”
他没听到好或不好,但他看到女孩的脸上,害怕渐渐褪去,留下一片茫然。
她睁不开眼,所以以为世界本就只有黑夜;她张不开嘴,所以以为她本来就是哑巴。
孙覆洲轻轻叹了口气:“我换个话题,你和徐灿是朋友,那么你也认识张佳丽对吧?”
调查张佳丽与徐灿的时候,谢欣并没有被警察划入调查范围,也就躲过了调查。
谢欣迟疑地点头:“嗯。”
孙覆洲又问:“你知道张佳丽为什么那么喜欢香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