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慰朝阳(133)
孙覆洲微微喘着气,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垣就冲他一招手:“来吃饭……我刚看到有人送你回来的,谁啊?你们单位那个赵法医?”
孙覆洲憋住了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抓着筷子在桌面戳了戳,开始吃饭:“是啊是啊,盘条靓顺的赵法医,比你还年轻。”
语气中充满了怨怼,沈垣就当没听见:“盘条靓顺?那我是什么?”
“你?”孙覆洲冲他打眼一瞧,自家男友带着围裙,放下头发,要多贤惠有多贤惠,嘲讽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糟糠之妻。”
“嗤。”沈垣一声笑了出来,像是没想到有一天这词会形容自己,“为什么?”
“……踏实。”
孙覆洲闷头扒了几口大米饭,这桌饭菜很合他的胃口,沈•糟糠之妻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摸清了他的口味,原本被生活磨平的刁钻味蕾,这会儿又被沈垣养了出来。
上一个这么惯着他的,还是他妈。
沈垣莫名被冠上了人妻属性,心里一阵别扭,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别扭,只好不上不下的哽在嗓子眼。
饭后,孙覆洲自觉清扫了残局去洗碗。
水流温柔地裹着他的手,他则盯着水槽里的碗筷发怔。
冲刷下油渍,让水面泅晕着淡色的圆。
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关掉了快要满溢出来的水:“想什么呢?”
孙覆洲回过神,看见他身侧的沈垣:“没事,发了会呆。”
沈垣和他的身高相差无几,不过他的腿伤了,站姿不同,看起来就比他略矮一些,微微低下头,下巴正好搁在他肩上,微凉的脸颊贴着他的耳朵。
孙覆洲低下头,看到他虚环着自己的手,又不禁发怔。
他们似乎很少这么亲近过,无关暧昧,只是因为想靠近彼此。
沈垣又靠近了些,将自己的重量分担了一部分在他身上,而后者也可以承受着。
孙覆洲刷着碗,聊起了这两天的案子:“你知道吗,张佳丽的父母已经将她下葬了,也没有再催我们查案,可能再过不久,他们会有各自的生活,慢慢地不愿意再想起这个案子。”
沈垣的身心很轻,和他均匀的呼吸一样,扫过他的脖颈:“为什么这么想?”
孙覆洲刷碗的动作没停,一边说着:“那天的那些人,除了你……或者说包括你吧,他们都曾有亲人或朋友离去,但还有更多同样的,他们不愿意在面对这件事……”
沈垣说:“你觉得他们是遗忘了那些死去的人?”
孙覆洲侧头看了他一眼,但只看到了一撮头发:“也不能这么说,我知道他们没有遗忘,只不过我们办案其实并不全是为了死去的人,更多的是为了活着的人。”
沈垣笑了一下:“比如我吗?”
孙覆洲肯定地回答:“比如你。”
水流声再次哗啦啦地响起,溅了水槽边一圈,孙覆洲将洗刷干净的碗筷从清水里捞了出来。
他扭了扭腰,示意沈垣:“去坐着。”
然而沈垣虚环着的手却慢慢收紧,指尖摩挲着布料,并隔着衣服勾勒出了他紧实的腰线。
孙覆洲的体温很热,很暖和,沈垣的体温却常年比较低,尤其是四肢,经常是凉的。
于是他的手指就像汲取温暖似地往衣服里探去。
孙覆洲又拧了拧腰:“别闹。”
此时的声音里已然多了分急促。
沈垣的手掌覆盖着他的腰腹,掌心里的粗茧有些磨人,但又因为力道很轻,只觉得痒,还有烫——明明是冰凉的指尖,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沈垣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还有闲情雅致提醒他:“……小心别把碗摔了。”
孙覆洲手上一顿,动作更快了——他都恨不得把水槽掀了,谁还管碗摔不摔?
孙覆洲哑着嗓子,侧着头吻他的发:“你腿没好,现在走还来得及。”
沈垣手上重重地掐了一把:“我腿就是断了,也能让你下不了床。”
孙覆洲放好最后一个碗,突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他一边擦手一边说:“谁让谁下不了床?”
沈垣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提醒道:“孙队,我是伤员。”
厨房的水声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错乱的脚步声,房间门被谁一脚踹开,木床发出喑哑的吱呀。
孙覆洲居高临下地盯着被他轻易压制的人,只觉得小腹里烧着腾腾的火。
很快,他俯下.身,在人耳畔轻咬。
“就因为你是伤员,我照顾你啊。”
第58章 卷叁•繁花(二十二)
镜子上的水雾还未褪完,倒映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被子皱巴巴地裹着他们,上面还有翻着面儿的内裤,皮带吊挂在床头,整个扭成了怪异的形状,表面的皮都扭裂出了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