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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奉旨成婚(105)+番外

也许是比好感更多一点的容忍吧。

他一想到此次回京,势必要带着褚楼去见官家,心情就更加烦躁。自然了,以褚楼的身份,能在这个年纪得到官家的注意,肯定好处更多些。

但是他就是不想!

秦凤池看向窗外,远处山壁层叠,层林苍翠,但却熄灭不了他心头的大火。说不清是燥郁、憋屈,还是单纯的愤怒。

马车却在此时,慢慢停了下来。

他眉头紧皱,看向车门。

常青掀开车帘,神情凝重:

“前面有路障。”

秦凤池眼神微冷,低声道:“你让人去看看,到底是普通的老合,还是咱的点子!”

“小的这就去。”

褚楼揉着眼睛,一骨碌精神了。

“有山贼?”他立刻从垫子底下抽出自己的轻鸿剑。

“不忙,”秦凤池摁住他,摇头,“兴许只是不长眼的毛贼,轮不到你出手。”

褚楼摸了摸下巴,结果摸到一手的粉,忙往衣服上蹭。

他装作没看到秦凤池嫌弃的眼神:“会不会和择月楼有关?毕竟这条线是惯走的,按理说不会有那招子糊的?”

秦凤池上前逮住了他的手,拿起帕子一下下擦干净。

“如若真是择月楼,只怕直接就杀过来了,设什么路障?”

倒也是……

褚楼撇撇嘴,等一只手擦干净了,又把另一只手递过去。

常青叫了个装成伙计的哨子去最前面查看。那哨子过去看了一眼,就跑回来,凑到常青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自个儿往后头去了。

“东家,路障是些荆棘,”常青钻进车厢,小声对秦凤池道,“成镖头带着趟子手在附近转,何老板都快吓尿了,吵着要掉头回去呢。”

秦凤池沉吟:“其他镖师如何?”

常青苦笑:“我看那些镖师小年轻的,都有点慌。”

“这也正常,”褚楼不以为怪,“这条官道镖局们年年趟,大小山头各个都靠收孝敬富得流油,谁还真得跟镖队过不去?这些镖师,估摸着上手都还没见过血哩。”

他师门还算不错的,师兄们走镖前本就拜在各地门派之下,常年江湖行走,比很多镖局雇佣来的武师靠谱多了。

“这可不太妙啊,”常青一听,更加发愁,“万一真有劫道的,恐怕不会太懂规矩,他们别帮不上忙,到时候还拖咱后腿!”尤其是还没出地界,大人不能暴露身份啊。

就在这时,秦松跑了过来。他爬上车厢,小脸满是焦虑。

“师父,我刚刚凑在何员外旁边,把路障附近查了一番,”他快速而小声道,“那附近,有血腥气啊。”

车厢里三人不由面面相觑,心中悚然。

秦松紧张道:“我听成镖头说,旁边有一座大山头,两个小山头,总共五个寨子,但年年都打点到位,宁镖头也打点过,这趟儿线按理说不该有那不长眼的。”

是啊?这才离嘉兴多远?

秦凤池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细细回想,觉得他们的计划没有问题,伪装也并没有被人识破。可事情有这么巧合?偏让他们遇上倒霉的劫道?

最前头传来了趟子手和镖师们喊号的声响,一声声长短间隙的“喝唔”,在山间听起来曲折悠扬,实际上却代表着,他们要正式向附近设下这路障的人撂牌子。

褚楼还知道这几声号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凤凰三点头”。

虽然实际意义并不怎么美丽就是。

秦凤池嘱咐常青:“你让人把所有车子都围起来,红货单独放外头,老弱妇孺都到最里面去。”

常青有些犹豫:“咱们车队也没甚么老弱妇孺,何家的,那成镖头还没下令让轮子盘头……”

他在嘉兴还有几家茶肆,也委托镖局带过货,规矩还是懂一些。只怕他们前头插手,后头镖队就对他们有意见。毕竟按照成镖头的打算,他还想跟人会一会,看看能否舍小财保住这一单。

“你直接跟何家说,”秦凤池不耐道,“成镖头未必保得他们不死,靠人不如靠己!”

作为陈言致,他这种时候不可能离开陆芸儿,出于保护妻子的目的,他提出这种建议十分正常。何员外更是拖家带口,老老小小都靠他一个人,自然更想保命。

再者说,何家的大宗货物都已在之前托了暗镖送去京城,这趟不过是家小,附带些随身的银钱和古董之类。要是知道这里已经见了血,让他们白送钱财,估计何家也愿意。

常青抱拳应下,匆匆下去办事。

成镖头紧紧把着佩刀,眉头紧锁,心里一阵阵地发虚。

这时候,他也觉察出不对劲了。

换作正常的拦路,他们已经亮了眼儿,唱了号儿,无论对方是敲诈勒索财子,还是想杀人劫镖,那都该出来露个面,双方对个牌。他也好争取一个“化干戈为玉帛”,平平安安过这个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