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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奉旨成婚(19)+番外

一旁的何员外却感有趣,随手摇摇扇子,插了一嘴:“这位小将军如此紧张,莫不是那秦娘子的朋友?”朋友二字被他拿捏着语气,说得很是暧昧。

陈天永一愣,狐疑地看向褚楼。顾久娘却着急了,想要阻止何员外又找不到理由。

何员外冲褚楼挤挤眼睛:“你可来晚一步,秦娘子陪知府大人去外书房赏画去了。”

褚楼深吸口气,面色铁青。他顾不上去看陈天永的反应,只觉得脑子一片轰鸣。

如果非用一句话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内心,那约莫是——

少男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陈天永嘴角抽搐,半晌小心地拍了拍褚楼的肩膀:“……楼哥儿?你还好吧?”这叫怎么说的!他也不能跑去大伯手里抢个乐伎啊。这事实在爱莫能助,他只能装聋作哑呀。

褚楼沉默片刻,看向顾久娘:“顾大家,请问……秦姑娘此行是否自愿?”

顾久娘已差不多快原地去世,内心正在疯狂吐槽。

大人……大人和这位小公子究竟怎么认识的?大人乔装改扮怎么还能招惹上这些个衙内?

她脸色微白,低声道:“公子多虑了。”

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不过是一名乐伎攀附高枝,难道还需要向别人解释吗?

褚楼自然听懂了,有些心灰意冷。

他对陈天永道:“兄弟,今日多谢你招待,我这就告辞了。”

陈天永这会儿还真不敢拦他,甚至希望他尽快走。他叹了口气,使劲拍拍褚楼,想半天只得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想开点。”

多老的台词,褚楼暗暗翻白眼。

他不让陈天永送,跟着一个小丫头沿着□□往花园外离开。

二人一前一后渐渐远离茶室,笙箫声慢慢远去,周围变得深幽静谧,偶听蝉鸣。小丫头手持风灯,总是在拐弯的时候悄默声去偷瞥蓝衣少年,见他身材颀长,五官干净俊秀,浓眉微蹙的模样也很好看。如此又行了一小段路,眼看绕过了听戏的那个大湖到了外院,褚楼停住了脚步。

“公子?”

褚楼看了看不远处爬满蔷薇的黛青色院墙,半晌慢吞吞问道:“那边,是外院书房吗?”

小丫头十分天真,见他好看,总是偷瞧他。褚楼问她的不过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就使劲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回答:“对呀,从前面那里有个角门可以过去,不过有婆子看守哩。外头大人们拜访,都是从前院直接过去了。”

褚楼满意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整个人都流露着令人愉快的气息。

小丫头忍不住脸红。

“多谢你了,”褚楼冲她点点头,笑意温柔:“你回去吧,剩下没几步就到前院,我认得路。”说罢掏了个几分的小银角子给她。

小丫头稀里糊涂地接过钱,等回过神都已经回到后院。

褚楼呢?

他慢条斯理地将袍角塞到腰带里,一个鹞子翻直接越过了那堵墙。

知府衙门的外书房处在外院两进院子的第二进,左右各有厢房,由游廊相连,中间空地铺着条石,只在四角放置了太平缸,另种一株盘虬卧龙的老梅树。

小厮们没有守在书房外,而是聚在第一进的茶房里,撮着牙花子说些荤话,总绕不开那第二进的书房。听说今日从角门进来个乐伎,美得不可方物。他们聊着聊着就不由自主地侧着耳朵细听,仿佛能隔着一进院子偷听到里头的活色生香,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瞧着对方噗呲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巴,互相交换着眼神儿。

书房里却真得静静悄悄,一丝声响也无。

陈大年给捆在太师椅上,嘴也被布条勒着,只一双眼睛惊恐地瞪着秦凤池,徒劳地发出“嗬嗬”的气声儿。他没怎么用力挣扎,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求生欲。

关键是不敢动啊!

只见面前盛装打扮的女子轻倚着桌子,抬手就用一把短匕挑起他的下巴。这匕首短小精悍、锻造精良,是他最爱的收藏之一,此时却架在他自个儿脖子上!

他的下巴能感觉到刀刃的冰凉,仿佛下一秒就会游走到喉咙那去……

他惊怒万分,心里不断想着,自家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亦或是这顾乐班子是什么造反的组织?

“知府大人安心,今日你且死不了。”秦凤池悠悠地开口,声音着实低沉。

陈大年震惊了!睚眦目裂!

男的!

这女子是男的!

陈知府若能开口,估计已经开始骂娘了,可惜他开不了口,甚至不能质问一句这乐伎,为何竟欺骗他的感情!

秦凤池镇定地掀开裙角,一脚踩上陈大年的太师椅,那大号凤头鞋鞋尖上还绣花缀珠,一颤一颤。他右手持匕首,左手拿着那卷竹林雉鸡图一抖,画卷在陈大年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