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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奉旨成婚(192)+番外

秦凤池反复吸气,慢慢坐了起来。他轻柔地抚触褚楼的后颈,用力将褚楼摁向自己的肩膀。

“……幺儿,你总会救出我的,”他小心地碰了碰褚楼散乱的发丝,沙哑道,“我等着你。”说罢手指用力,怀里人似乎拼命挣扎了那么一瞬,然而最后还是倒在他怀里。

白枫揣着手,冷眼看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铜皮铁骨的,何至于如此!”他讥讽道。

秦凤池却懒得理会他,伸手朝白柳招了招:“过来。”

白柳惧怕地看了他身后的老巫祝,又低头看秦松,小步跑过去。

“你守好他们两人,等我们走了,先弄醒秦松。”秦凤池低声嘱咐他,“下山到了榕州府,再叫醒褚楼。”

白柳抿嘴,半晌坚定地点点头。

他立刻就站在褚楼身前,严严实实地挡着对方。

白枫与他警惕的目光对上,不知为何,面无表情地垂眸,也没有生气。

在回万山城的路上。

他突然开口:“你还有几分聪明劲儿。”

竟然知道他对白柳有几分看重,拿那孩子来防着他下黑手。

秦凤池满脑子都是伤成血人的褚楼,心烦意乱,懒得理会他。

他只是焦虑,白柳能够做到他要求的事吗?会不会有其他人出现?

白柳能否护住他们?

越想,他的脸色就越阴晴不定。

黑黢黢的山隘里,月亮隐匿到了云层后头,夜色幽暗。

白柳听着外头打旋的呼啸风声,害怕地抱膝蜷坐。他看着山隘外那条通往万山城的狭窄山道,心头那股恐惧和战栗仍然挥之不去。

他于是看向褚楼。

对方那一身月白的纱罗外衣,此时全被鲜血浸透。那张脸上血乎刺拉,头发打着绺黏在额头,狼狈凌乱。即便在昏迷中,他也眉头紧锁,仿佛正为什么事而难受,显得十分幼稚,却也令人心疼。

可白柳又忆起这人之前的疯劲,打了个寒颤。

他从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人!褚楼如此豁出去,难道就是为了秦大人吗?

褚楼一无所知。

他仿佛沉浸在一个模糊但十分特殊的梦境里,四处大火,皮肤烧灼,找不到出路。

‘我要找一个人。’

褚楼记得很清楚,他一定要找到一个人……虽然他记不得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他知道那是一个很好看,很温柔的人。

长得特别好看!

他赤脚走在火炭地上,感觉浑身上下都阵阵疼痛。他低头看看自己烧焦的双脚,苦中作乐地想:‘我也算做了一回男美人鱼?’

秦松晃醒他的时候,他还处在找不到人的绝望中,醒来眼角便滚下一道泪痕。

“你……”秦松愣住了。

“你师父呢?”褚楼抓住他的肩膀,声音粗粝到吓到他自己。

提起师父,秦松垂下头:“小柳说,师父主动跟着那帮人回去万山城了。”

褚楼脑子一炸,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伤很重,别——”

不用秦松多说,褚楼直接摔下了床。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裹得和粽子似的,大腿和后背火辣辣的,又麻又痛。刚才这番动作,他就能感到大腿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多出一股湿热感。

秦松现在再看褚楼,心里既感激也愧疚。

甚至暗暗敬佩。

他扶起褚楼,忍不住责备:“褚云开,你的刀伤和内伤都不轻,如果不调养好,你会废掉的!”

“那又如何!”褚楼撑住床围,四下找寻自己的剑,“秦凤池在老贼手里多待一日,还不知会受什么折磨,我必须要去救他!”

两人僵持不下时,白柳正好端着药推门而入,诧异地看向他俩。

“褚大哥,你得先把伤养好了才能去救人啊,”他将药碗递给褚楼,“我娘说了,秦大人兴许是要替圣子养蛊王,去反噬,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褚楼坐在床边,将药一口喝尽。

“你娘来过吗?”他问道,“鹰羽卫那十二人可救出来了?”

“那些差爷现在应该在尤寨,我娘肯定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白柳点头,“我娘说,正因为她救走了那些生祭,白枫才更需要秦大人。”

褚楼闻言沉思。

鹰羽卫那些人一走,秦凤池唯一的顾虑无非也就是他们。那老贼肯定还有其它控制老秦的手段,他得去找到人才行。

“这里是榕州府?”他看了看房间。

“这是府城郊外的别院,”白柳小声说,“你伤太重了,来不及等城门开呢。”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富户,亮出腰牌得以借住。

“你娘,知道秦凤池现在会在哪里吗?”

白柳看着褚楼,对方脸色苍白,但目光很执拗。

“知道。”他低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