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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奉旨成婚(194)+番外

……尤女士威武!褚楼眼睛骤亮。

“我曾祖是族长嘛,”白柳不情不愿地解释,“所以我娘懂些别人不知道的秘术,这也算一个。”他掏出一个笔管粗细,拇指长短的竹筒递给褚楼。

“这里头装着一种竹蟊,因为蛊王最早由这个培育,所以相隔不远会有反应。虽然简单,但是蛊王培育都比较隐秘,寻常人不会知道具体的方法。”

褚楼小心接过来,贴身放好。

他蒙住脸,头也不回地钻进夜色里。

文人常说北方的山粗犷高峻,山风凛冽,而南方的山温婉曼妙,风也好雨也罢,总还是缠绵多情的。可要让褚楼来评,都是屁话。

海拔五百米外的山,往下看都是陡的,风吹起来都凉入骨髓。

他趁黑从山路上去,然后转向山一侧没有人烟的地方向上攀爬。树木藤蔓虽多,路却十分陡峭,再加上还有蛇虫猴子,路程愈发艰难。

到了晨光熹微时,他终于登上山顶。悬崖边上可能常有人来,建造了一片云台,一棵奇诡的不知名的老树立在云台边,将枝丫斜斜地探向悬崖外。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这才走到云台,在崖边蹲下。他看看手心细短的竹管,有点担心里头的虫子会被山风吹走。

竹管打开的瞬间,一只缥碧小虫如同一道浅绿色的光飞过,转向了悬崖下方。

褚楼探头追看,也只余光瞥到那绿光的大概方向。

难怪这也算秘术,大部分人就算获悉这法子,眼力也不足以看清虫子的飞行路线。

山风这样大,刺骨得冷,他仍然紧张地出了一身汗。既然是山洞,入口也不会太小,虽然他只看清一个大概方向,应当也足够了。

褚楼从身上掏出一副铁爪,掷向那棵老树,铁爪带着绳索缠绕老树几圈。他用力拽了拽,树干纹丝不动,便抓住另一头毫不迟疑地跃下。

人在陡直的山壁上挂着,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山风会将你吹得东倒西歪,脚下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岩壁松脆,一踩即掉,而下方只有云雾和深渊,无依无靠。

褚楼稍一用劲,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就开始撕扯,四肢都在发出抗议。他浑身紧绷,尽量不把重量全依附在绳索上,以免绳索断裂。

大腿疼得厉害,他低头一看,晨光中能看到裤子上有一大块湿痕。显然刀口再次裂开。

他咬牙往下挪了几米,就看到了第一个蛊洞。倒也不用那绿虫子确认,这洞一看就没人进去过,洞口都坍塌了大半。

最难的地方,在于洞口隐藏在崖壁上,没有突出的地方可以落脚。他必须实实在在下到洞口,才能进去。

‘真是失策。’褚楼在布巾下喘着气,暗暗担心。

他以为自己能在天亮前找到蛊洞,特地穿了夜行衣,谁知道太阳都快升起来了,他还挂在山上。光秃秃的崖壁一侧,他这就跟个黑虫儿趴在墙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蠢啊!

褚楼越想越急,一急之下,脚底踩空,整个人瞬间往下坠落两三米,被山风一吹,撞向了崖壁。

“唔——!”他痛苦地抓紧绳子,整个身体疼到缩紧。

完了完了,这样下去,他不会变成瘸子吧?!

碎石接二连三地滚落悬崖,就连绳子也因为刚才的意外,多了些磨损的痕迹。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定神。好在他牢牢记得抓紧绳子,刚才但凡手上稍有松脱,此刻他就已经凉了。

短短的几十米,他用了足足半个时辰。

太阳穿透了云雾,他堪堪下落到那虫子飞到的大概地方。

褚楼精疲力尽,两眼发黑,他甚至已经不能低头,只能一边往下,一边用脚试探洞口。终于啊,终于!他的脚尖突然探空!

他精神一振,紧了紧湿透的手,往下蹭了一米,等到大半身体都在洞口外时,顺着山风使力一荡,松手便滚进了山洞。

在前十几分钟,褚楼其实失去了意识。

他实在太累太累了。

山洞的洞口狭小,里面却很幽深。虽然没有山脚那些溶洞里的潮湿,但是却隐隐有一些奇怪的水声,滴滴答答个不停。

正是这些声音唤醒了他的意识。

褚楼吃力地睁开眼,痛苦地吟哦一声。他确实太勉强了,爬山和攀援耗尽了这两天好不容易积攒的体力,现在假如来点敌人,哪怕只有一个,他都只能躺平等死。

他花了半个时辰进蛊洞,又花了两刻钟爬起来。

眼前这个山洞,别的不说,至少一直在被使用。他注意到石壁光滑,刻着些看不懂的壁画和文字,每隔一段路,石壁上就会有一处挖空,放置火把。地上也很干净,没有任何杂物或者动物的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