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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奉旨成婚(86)+番外

汹涌的剑气狂扫整间屋子,多宝阁上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片把秦松都逼到了墙角。

秦凤池被他这大变脸整懵了,快速抓起放在枕头旁的佩刀,横到头顶,锵地一声,正好用刀鞘挡住轻鸿剑的薄刃,那力道震得他右臂生疼,眉头不由蹙起。

竟然对他来真的!

褚楼却被怒气冲昏头,手上加力三分,剑刃直往下压迫。秦凤池眼神一闪,单膝跪在榻上,突换左手握住刀柄,一让一削,顺势拔出长刀,劈向褚楼的后颈。

蓝衣少年陡然失力,毫不迟疑往前一滚,反身出手就是三剑,一招比一招狠辣,剑势如虹,虹又化作数十道光影,将秦凤池严严实实地压在了他的剑光之下!

眼看秦凤池就要撞上他的剑锋,避无可避!他却突然捂住胳膊一个踉跄,长刀落地,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褚楼大惊,回势收剑,剑锋却还是划破了对方的袖子。

“你疯了?”他握紧剑柄吼道。

面前的人却闷不吭声地以一种慢动作倒向地面。

从褚楼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突然变得苍白的下颔和紧闭的双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于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

“喂,你怎么——”他惊惶地低头,拍拍秦凤池的脸,“你别吓唬人啊!”

“……那个……褚云开?”背后插进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褚楼凶狠地回头:“干什么!”

秦松吓得打了个嗝,朝后缩了缩:“我就是,提醒你啊……我师父那个,胳膊受了伤的。”

真受伤了?

褚楼蹙眉又看看怀里人,心里顿时有种憋闷得要爆炸的感觉。明明他才是苦主?但人都昏过去了,还特么躺在他怀里,他能怎么办?要能杀刚才他就不收剑了。

他在心道怒号:“师父说得对,长得好看的都不是好东西!”

无奈之下,他只得抱起秦凤池放到竹榻上。

褚楼站在榻边,一脸阴沉地盯着躺平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不加矫饰的“秦姑娘”本人,其实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欺骗不欺骗的,在别人看来,确实可笑。

说白了,他根本不认识一个叫“秦凤池”的人。

这人确实很好认出来,就像是“秦姑娘”的双生一般,同样的修眉,同样的有点凤眼,细致的眼尾就像带了钩子,仔细打量,还能看到左眼下眼睫的地方有一粒特别不明显的痣,只有在极近的地方,才会陡然吸引目光。鼻子高挺,嘴唇很薄,颜色也淡淡的。

褚楼看得十分入神。

说起来,“秦姑娘”具体长什么样,他根本没印象。

两辈子他都没早恋过,上辈子忙着考大学,这辈子穿到个可以娶妻纳妾的地方,结果身边只有小厮没有丫头。真让他和姑娘家待在一起,他连人家正脸都不敢看,熟料现在能认真仔细一寸寸看了,姑娘又变成了小子!

褚楼顿时又悲愤了。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秦凤池的手臂。刚才他进屋就奔着杀人泄愤来的,根本没留意,这会再看,能很明显看到对方胳膊上的白色绷带,再一看,往上摊开的右手手心也涂着药膏。

“这是什么伤?”他忍不住问。

秦松无精打采道:“我们在山上遇到蛊虫,师父被只虫子钻到胳膊里,自己拽出来伤到的。”

一听到虫子,褚楼打了个抖,再看向秦凤池的目光带了点钦佩。

他想了想,转身问秦松:“你师父到底叫什么名字?”

秦松翻了个白眼:“就叫秦凤池!我师父堂堂近卫司都指挥使,兼任鹰羽卫指挥使,满朝大臣谁不知道!”他憋不住讽刺,“你也不能说咱骗你,都告诉你真名了,你自己孤陋寡闻怪谁?”

褚楼顿时手一紧,杀气溢出来了。

“……行行行,你厉害!”秦松简直怕了,转个身对着墙蹲着。要他说,这褚云开要不是个男的,和他师父还挺般配的,都喜欢动不动武力压制。

他也就是年纪小罢了!等他再大些,比师父是比不了,但肯定能把褚云开打趴下!

褚楼真实震惊。他回忆一下天津府,难怪王城王千户对他强调秦凤池这个名字,他当时一无所知,对方还满脸不敢置信。

敢情是这么个原因?

鹰羽卫的名号他当然听过,尤其这个神秘机构还特别像他那个世界的“锦衣卫”。问题在于,不知道为什么,他日常厮混的圈子偶尔说起鹰羽卫,都半吞半吐、闪烁其词的,提到鹰羽卫首领都是“那个人”“鹰羽卫大佬”,简直就跟“You-Know-who”一样。

时间久了,他就懒得去细究这位大佬到底是谁。至于家中,他爹常年不在家,他亲娘只关心后宅斗争,他哥哥们要么沉迷上班打卡,要么坚持走某点科举升级流,根本没人有时间跟他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