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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就该死吗(78)

惨笑一声, 他竟直接对着墙壁冲撞了去——

下一刻,他披头散发满头是血地倒在枯草堆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好了,犯人畏罪自杀了!”

地牢里响起牢头的声音,两名看守迅速地打开牢门冲了进去,弯下腰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搏,随即摇了摇头。

“死了。”

转角处,小金子小心地瞥向皇贵妃,不知她是走是留。

汤凤从墙壁后面站了出来,看着徐化死不瞑目的神情,她嘴角稍扬,转身出了监牢。小金子匆忙跟在她身后,辨别不出她的笑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一晚,汤凤坐在酒桌前喝到了子时。脸喝红了,眼睛也喝花了,她什么也不做,就是撑着脑袋流泪,她的双眼望着殿外,眼神空洞得仿佛已经解脱了灵魂。

莲藕和小金子不敢发声,站在一旁守着她,看着她难过。

等到梆子再一次敲响的时候,她缓缓地倒在酒桌上,握着的酒壶无力地倒下,醇厚的酒香溢满了正间屋子。

小金子背起她,将她送到床榻上,莲藕拧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掖好了被子,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的门。

“你知道主子为何难过吗?”莲藕问他。

小金子猜测跟徐相有关,可他答应了主子今天去监牢的事谁也不能告诉,所以就支吾了一声当做不知。

莲藕叹气:“我总觉得她活得不快活。”虽然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她好像过得很苦。不爱笑,纵然笑了也是不达眼底。

小金子想到今天下午她在监牢目睹徐相自戕,虽然他看见了她嘴角的笑,但依然觉得她心里是难过的。这个难过当然不是为了徐相,那又是为了何人呢?

殿内,汤凤早已醉了过去。这一晚,她的梦很凌乱,一会儿是小时候在南疆王宫奔跑,和兄弟姊妹们放风筝,一会儿又是在群山环绕的未知之境,她站在岔路口迷路了,一双温暖地大手伸了过来,不管不顾地要将她拉着往前走。

“你是谁?”他背着她,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只管拉着她往前走,不言不语。

“你再不说我就不走了!”她跺脚威胁他。

他转过身来,脸像是被一层雾气给罩住了,她怎么使劲往前凑也看清。

“你到底是谁!”

“……跟我回西南吧。”他在她耳边长长喟叹了一声。

这一开口,汤凤的梦就醒了。她坐起来环视四周,层层的帷帐堆着,她看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感觉到自己的脸冰冰凉凉的,她伸手一摸,眼角竟然有泪。

她怔愣着坐在床上,心下一片茫然,竟然忘记在梦中为何而哭。

莲藕听到动静,一层层地挽起了帷帐,露出白花花的阳光。

汤凤用手一遮,眯着眼,哑着嗓子道:“什么时辰了?”

“主子,巳时末了。”莲藕搀扶她起来,关切地道,“您头还疼吗?炉子上煨了解酒汤,您喝一碗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汤凤的确感到脑袋有些沉重,也不知昨晚喝了多少。

“好。”她按摩着额角,精力不济地道。

莲藕忍不住庆幸,还好昨晚陛下在养心殿批折子批了个通宵,否则见主子这般模样,肯定要起疑心。

“陛下呢?”汤凤坐在梳妆台面前,手中摘了一片薄荷叶子轻轻的嗅,这样似乎就能让脑子清醒一些。

“陛下昨晚批折子批了通宵,今天一早又去上朝了。”莲藕道。

汤凤道:“太医那边有没有说他的伤如何?”

“太医还是请陛下保养为重,切忌太过操劳。”

汤凤轻勾嘴角,如今两地用兵,已对京城形成了夹角之势,他还能安心休养吗?

——

徐家满门抄斩,徐化在狱中畏罪自尽,这样不念旧情的处决让臣子们心寒不已。徐家何等的辉煌,徐化是相爷也是国丈,到头来竟然被满门屠尽,何等绝情。

徐化一案像是一个分水岭,徐家出事前,叛乱的也只有庆王一方,可待徐家出事后,各地都发生了□□,有大有小。

威帝王处置了徐化,放过了鲁王,似乎是将罪名扣在了徐家头上,撇清了鲁王。可等鲁王被放出宫后,他竟躲过层层眼线,一路直奔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混账!”威帝在养心殿发了好大的火。

“朕不追究他刺杀一案,他竟然还敢私逃出京,简直是反了!”在威帝的心中,鲁王毕竟是他的亲兄弟,他对他尚且存了几分宽容之心。当然,他也是料定了他不敢弑君才放他一马,没想到他难得的宽厚竟然给了他叛逃的机会。山东境内有不下三万的驻军,若是鲁王回了山东,一声令下,这三万士兵又将是朝廷不小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