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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医生,你别跑(118)+番外

作者: 朝北的窗 阅读记录

徐母转身瞧着他,徐野棠擦了手,缓步过去,扶着母亲到沙发坐下,倒了杯热茶,“今天有寒潮,站在窗前容易受凉,快喝点茶暖暖。”

徐母接过茶水,送到嘴边却没喝,垂下眼皮问:“她还是去了?”

徐野棠轻点了点头。

徐母放下茶杯,沉重地叹了口气。

徐白两家是世交,白季皙和徐野棠自小一块长大,算得上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周围人无不认定这两孩子将来一定会走到一起,徐母也早把白季皙当成徐家儿媳妇,花在她身上的心思不比自家儿子少多少。

上大学前的白季皙,是顶顶乖巧端庄的,说话温温柔柔,做事轻手轻脚,好像打娘胎里就是规规矩矩地,梳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三餐吃什么交什么朋友一应遵照家里的安排,不曾有一丝一毫违背。

徐母其实并不喜爱白季皙的性格,觉得她过于温柔无主见,可架不住儿子满心满眼喜欢,为了儿子,也只得早早打定主意,将白季皙当成一朵娇弱好看的花,好肥好料,一辈子养在徐家的温室里,令她后半生所有的阳光雨露都是温和无害的。

谁料十八岁那年,她居然自己改志愿,跑去学医,更想不到,大一寒假她就领着一个叫顾瞻的男孩进了家门。

徐母见过顾瞻,很干净整齐的小伙子,行为大方,见了身世显赫的白家人也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实话实说,虽然顾瞻横刀夺爱,抢了儿子的心头血,她对顾瞻却始终讨厌不起来,甚至有点感谢他。

白季皙真义无反顾和顾瞻在一起,徐野棠便可以从走火入魔中解救出来,对他对徐家反而是件好事。先前,她对自己教育出来的儿子极有信心。作为一名志向高远的年轻干部,这点心胸气量徐野棠还是有的。是以白季皙和顾瞻在一起那几年,两家人照样逢年过节聚在一起。

后来,眼见儿子的克制和隐忍,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这才又重新张罗起来。

或许,白季皙本性就是离经叛道,只不过白爷爷在世时严谨古板的家教将这种本性压抑住了而已。

这些年,顾瞻说是失踪,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他就是死了,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顾家白家一致对外宣称顾瞻只是失踪。

也许,这么做能让白季皙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接受顾瞻的死讯,可是,十二年过去了,她还沉没在过去,每年飘洋过海幻想和顾瞻重逢。

十二年啊,野棠今年都36了,父母70多了,还耗得起几年?

“野棠,爸爸妈妈老了,没几年活头了,我们做梦都想看到你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们走了以后,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你。你喜欢阿季,愿意等她十年二十年,可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徐母说的激动,衣襟上的珍珠胸针微微颤动,“她一天不接受顾瞻已死的事实,你就一天没有机会。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徐野棠温热的手轻轻地抚着母亲的背:“我明白。我已经在安排了。”

“真的?”

“真的。”

徐野棠真怕会伤到她,思想斗争了很久,直到白季皙坚决上飞机那一刻,才终于下决心要把真相一点点撕开给白季皙。

和母亲谈完,徐野棠嘱咐秘书以私人名义,接通了麻省总医院人类连接组计划负责人刘圣易教授的电话。

“刘教授,白季皙在去美国的飞机上,她应该一下飞机就去找你,你做好准备。”

徐野棠本想一同去,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已不单纯是个人,还代表国家,即便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也算是外交事件。

“好的。”刘圣易说,接着问,“我应该让她了解到什么程度?”

“你只要让她相信那就是顾瞻。”

“好的。”

“还有。”徐野棠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如果她抗拒,请不要再继续。”

“我明白。”

刘圣易挂掉电话,洗了手,穿上无菌衣,通过瞳孔扫描进入了位于大楼深部的低温实验室。

实验室中央安放着一座泛着蓝光的透明器皿,足足半人高,装满了液体,一颗完整的大脑悬浮其中,勾回里遍布红红绿绿的传感器,三面液晶屏的墙显示着大脑的状态——此刻,它在休息。

刘圣易在宽大的防静电无菌服里仔细地凝望着这浸泡了十二年的脑组织,俯过去,低声说:“顾瞻,她来了,你的小白来找你了。”

辨识性极高得声波输入装置立刻将刘圣易的话转化为电流信号,通过传感器传给了大脑。

背后暗淡的液晶屏骤然亮了起来。

通常,大脑组织的苏醒需要大约四个小时,可唯独提到小白,它总是苏醒得特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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