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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2)+番外

作者: 弄简小号 阅读记录

这条新闻,不仅在江沪市的医疗圈子里炸开了锅,更让群众舆论哗然。

无论是电视台还是纸媒,次日头条都相当的统一。

新闻业的从业者们个个追踪播报的情绪高涨,不是在复盘跟踪报道江沪市闹市杀人案的始终,就是在对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的儿科主任进行口诛笔伐。

在全民关注中,在媒体的监督下。这桩被无数媒体冠以“藏在医生面具后的超级毒枭”、“最强双面人!儿科主任竟是跨国毒枭”之类夺人眼球的标题的贩毒案件,其首脑安某,在归案的三个月后,被正式执行了死刑。

与普通死刑判决案件,动辄两到三年的时长跨度相比,这次迅雷不及掩耳的高效率执行,一度被江沪市的媒体追捧为代表着“江沪市法制体系进步”的里程碑。

其破案速度之快,查获毒品数目之大,死刑执行效率之高,一度成为了整个江沪市法制系统中的美谈。

这天,是个工作日的早晨。刚买完菜回家的女人们碰巧在楼道里遇上。于是就结伴一起爬楼梯。几个人一边爬楼一边嘴碎,聊的无非是家长里短的闲事八卦,却叽叽喳喳地热闹出一份,海外议员们议论政治的理直气壮。

说着说着,其中一个主妇到家门口了。她笑嘻嘻地掏着钥匙正准备开门。

有个眼尖的突然朝大家使了个眼色。大家顺着她的眼神一瞧,方才还叽叽喳喳像打翻了麻雀窝似的楼道,立马静了一静。

那个在包里找钥匙的,见大家都不说话,便一边掏钥匙,一边大声地招呼大家进她屋里坐坐。一群女人心领神会,都讪笑着连声应和,跟在她后头进了屋里。

远远的,有另一个女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她显然知道自己并不受这个中年主妇团体的欢迎。于是,深埋着头,一言不发地独自在楼道里继续小步爬着楼梯。

打开的门“咚”地合上。

门背后的女人们又聚集起来,脸上都有着说悄悄话时的小心。

“哎,我说,你们刚刚都看见她了吗?”

“哪能看不见啊,可是她怎么都不跟大家打招呼?”

“就是啊,跟在咱后头,一点声响都没有真是吓死人了。”

“哎呀,就算是她跟咱们打招呼,你们又有谁够胆子敢应她啊?”

“也是,我听说啊,她现在去菜场买菜都没人愿意卖给她,啧,作孽哟。”

开门的那个女人还捏着钥匙,一脸心有余悸的后怕:“你们说我们和安医生一家住在一起这么些年,怎么就会一点儿都没发现他是个大毒贩呢!唉!这都是作孽掉脑袋的事情,他平时看着挺斯文的啊,这种事儿居然都干得出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这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在场妇女们的广泛认同。

邻居家衣冠楚楚的医生,人后竟是个跨国贩毒组织的首脑。这样的情节,是中年主妇们所看的言情小说里也绝不会写的。话题匮乏的家庭妇女们,显然都不甘心就此终结话题。

于是,刚刚那个向大家伙儿使眼色的女人,神神秘秘地将脸往前一凑,嘴角一瞥,声音便自动压得很低:“咱们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们说他老婆跟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会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在贩毒?”

这是一句最能引发讨论,却分明已经有了指向的反问句。

如愿以偿的,这群友好通达,却都嫉恶如仇的妇女们,就此又展开了近半个小时的激烈讨论。

直到其中一个看了手表:“呀,都这个点啦,我该回去煮饭啦!”

这个楼道里临时组成的圆桌会议,才终于散了场。

深夜的冷风从半开的窗缝里吹进来,昏暗的室内,因供暖而残存的热气,被裹挟着冬季阴冷的晚风一吹,只剩下渗人的冷。

外头的月亮明亮皎洁,不偏不倚地挂在深黑的夜幕上。

金色的月光,温柔而公平地笼罩着江沪市黑夜里的每一寸角落。

在这个寂静的,由月亮所主持着公正的黑夜里。

窗边坐着一个枯槁的,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

她的头发是乱的,脸色是惨白的,杏仁形状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珍珠色的脸上是流干了眼泪的麻木。

她直愣愣地盯着手里的信纸,就一直这么盯着。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再值得她关心,除了眼前这封字迹潦草的信。

她一人坐在这屋里,说是一个人或许也并不恰当。因为床头柜上的白瓷瓮里还装着她的丈夫。

信札、白瓷瓮,还有这个不大,却曾经美满完整的家。

是了,这就是她那个在外界描述里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毒枭丈夫,给她留下的全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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