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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家南狮,师哥师弟(203)+番外

“师哥?”伏城见蒋白不说话,拿膝盖顶他。

“哦……没什么。”蒋白回过神来,刚才好像看到什么画面,自己把一个小男孩拉上床,让他睡里侧。男孩好像是生病了,蔫蔫不说话,乖乖缩在自己被窝里,就占那么一点点地方。

应该是冻着了,自己还用手指去戳男孩的脸,冰冰凉凉,男孩猛地一颤睁开眼睛,黑亮亮的,安安静静盯着自己看。

是小时候的伏城。蒋白拼命记住刚才脑海里闪现的画面:“啊?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伏城缩在被子里,“师哥你亲我一下吧,亲完了我就睡觉。”

“我亲你干什么?我又打人,又踹人,你让你以前师哥亲,他多好啊,不骂你还惯着你。”蒋白收好了药油,“狮子张的事我去试试,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谁大晚上不睡觉?精力这么旺盛?”几个手电筒同时照进屋来,宿舍灯啪嗒一开,把没来得及躺好的5个人照得清清楚楚、通通透透。

最前面的是胡一虎,然后是张霖,还有教导处主任。后面是高中各年级组长,显然是宿舍大抽查。

人赃俱获,无法狡辩。当晚,239宿舍全体成员换上冬季校服,在室内馆跑了3000米,以儆效尤。

第二天中午,伏城揉着被抡青的屁股找胡一虎报道,拿到了这次用屁股换来的表演机会。周六,伏家班仍旧集训,节奏不紧不慢,没有上狮批,仍旧是倒立。

“曹魏时期,中国已经出现了舞狮子的雏形。”廖程明在院里烤着小火炉,“有个孟康啊,在《汉书.礼乐志》中也写过,后来很多大文豪都写过舞狮,比如李白啊,就你们上学时经常背他诗的那个李白,还有……白居易,都写过的。”

蒋白一边听一边悄悄往香炉的方向吹气,怕伏城撑不住。廖程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惯了蒋白给伏小子作弊,也不说他。

不一会儿,伏城倒立着说:“师叔,我们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还有几分钟,站完这柱香再说。”廖程明看着香炉。

“我们想找狮子张。”伏城藏不住话,“做狮子。”

廖程明看着香,一言不发,咳嗽几下竟然起身走了。高昂带着李丛把所有高低桩擦完,这几个倒立的还在横凳上杵着呢,谁也不敢下来。

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在厚香灰里,才一个接一个翻下来。

“嚯,杂技练完了?”李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用不用在地上放个盆,我扔几个一块钱硬币?”

“师哥我能揍丫吗?”伏城把脸一扭。

“再等等。”蒋白摁着手掌上的血茧,“我去看看师叔。”

廖程明正在屋里写字,听见一帮人呼啦啦进来。“先坐,歇口气,我给你们讲讲狮子张这个人。”

一帮人呼啦啦找地方坐,伏城干脆坐地上,又被师哥拎起来摁在椅子里。蒋白把门关好,只留窗,又把两盆水仙花放在小炉子旁边:“您说吧,我们听着。”

廖程明提笔沾墨。“水仙别放太近,烤坏了……天桥狮子张,原名张一柳。他家世代住天桥那边,听说他出生那年,院门口一棵大柳树被城市规划拔了,那是他家养了十几年的大柳树,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可大家不叫他张一柳,全叫他狮子张。”

“他和我爸……闹不愉快了。”伏城说,琢磨着一会儿去买冰棍。

“手艺人都有傲骨,心性高,你爸和你差不多,说话不怎么过脑子,二十多岁的时候恨不得满大街嚷嚷去,要我说,这就是你爷爷没教好,灌输他佛山狮第一,眼里容不下别的。”廖程明抽走一张纸,重新写,“可十几年前,狮子张就不做了。你们要请他,难啊。”

蒋白把热水壶提来。“为什么不做了?”

“心性高,受不了半点委屈。”廖程明给大家沏茶,“十几年前有个南方的二世祖,专门来北方找他做狮子,没少给钱。狮子张呢,收了钱就办事,大半年弄了十几头大狮子出来,是吧?高高兴兴的,做好了,等着那边的人来接狮子。连狮批都是他亲手缝的啊,半点不马虎。”

“然后呢?”伏城急着听。

“你稳当点儿,和你师哥学学!”廖程明直叹气,伏小子的脾气和伏弘当真一模一样,舞狮头活泼些也就算了,当狮尾能把狮头扔出去,“后来人家做的大买卖,直接把狮子张这一单给忘了。狮子张心眼直,院里都是狮子,满当当摆好了等人家开车来接呢,那真叫天不亮等到天全黑。”

“这……”蒋白心里一疼,好像被15岁的蒋白揪了一把,身体里的人要说话。辛苦做出来的南狮摆满,欢欣鼓舞等懂行的人来接,结果站在院里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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