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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家南狮,师哥师弟(219)+番外

蒋白终于挤到高架下,看着最高处的那张脸。他静静地站了几秒钟,缓过劲,继续往前,要把所有人甩开。满是汗水的脸上布满不知所谓的焦急,所有人齐刷刷瞪着他,他却只看那个人。

“回去!你他妈听不见啊?”胡一虎急了,这是本校最大的节目,万一出现纰漏自己可能提前退休,“你等着,等下半学期我练死你!”

“伏城!”蒋白被他们坚固地拦住,“伏城!”

“师哥!”伏城也看着他,周围仿佛空无一人了,只想起伏家班小院里发灰的水泥地,一棵老槐树,师哥说等他们长大就在树上给自己做个秋千,让邱离和青让天天在后面推。说这话的时候,一滴汗刚好滑过师哥不算笔直的高鼻梁,山根的凸度非常特别,只看一眼就这辈子记住。师哥来接自己了,伏城算着时间,壮着胆,闭眼往下一蹦,落在第二层高架上。双腿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膝盖稳稳下跪着陆。

铛!一声。139斤小伙子摔下来似的。摔得蒋白倒吸一口凉气。

很多学生拦着自己,蒋白过不去。左眼不疼了,脑袋里有个声音放低,低到反复碾压他的身体,把他往后压,直到他倒下。身边往后拉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他只看到伏城摔了。

就差几米,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居然让他摔了。

到底是什么事没想起来……蒋白闭上眼,也喘不上气来,胡一虎拽他的胳膊,要擒拿,要压制,他不让,抽出来朝前伸,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

“伏城。”蒋白伸着手向前,“你下来啊,不怕。”

徐骏看到蒋白伸出右手朝伏城,像要给他什么东西,可手里是空的。

邱离和青让却知道,那只手没空,里面有,蒋白没想起来伏城恐高,可他的身体记得怎么哄师弟往下跳。

就在他伸手的那刹那,伏城爬起来往下跳,又是铛一声,半跪着蹲在第一层台架上。人跳下来了,上两层战鼓开始敲响,进入准备返场状态。台下掌声消散,观众不会知道鼓架后面如何惊心动魄,只等着看精彩表演。

“师哥,我来啦!”伏城爬起来。师哥来了师哥来了。

治住蒋白的胡一虎和张霖松开手,总算解决了难题,节目正常继续。

蒋白还伸着手,脑袋里念念有词。一个把眼睛哭肿了的小圆寸站在最高桩上抹眼泪,男孩很矮,桩却有3米,旁边还站着一个精瘦的男人,一遍遍勒令男孩往下跳。

“嘶哥,我怕高。”

“你下来啊,师哥接得住,下来吃糕糕。”

蒋白看见了,蒋白听见了。

最后一节台架最高,不到3米,伏城拆开腰锁朝蒋白飞扑。底下全是垫子,蒋白还伸着右手,怀里就多了一个人,这下真是整个人往后倒。脑袋里的那个男孩也跳了下来,被自己接住,可自己当年太矮,力量不够,两个人撞成头顶头。精瘦的男人笑着把他们拉起来,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自己又去拉那个男孩,男孩蹲着哭,抓着一块掉在土里已经变脏的点心往嘴里塞,自己紧紧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男孩还哭,他赶紧抱紧哄。男孩眨巴着眼睛,自己的视线停在他嘴边的小梨涡上。

男人的脸看得不够清晰,只有男孩的脸看清楚了,现在,舞台的强烈光线透过鼓架穿刺过来,男孩和少年的脸重叠,合二为一。

“你捡起来吃什么呢?”蒋白怔怔问。这一次自己站住了,没有摔,没有后退,没有让师弟哭。以前的那个蒋白没有用,接着师弟往下跳都接不住,一点用都没有。他讨厌那个蒋白,甚至怨恨记忆里那双手臂,为什么没有现在的力气,把人稳稳接住,自己应该接得住的。

自己是师哥,自己必须接得住。

鼓声太大了,伏城没听见蒋白问什么。只是笑。

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蒋白擦净了模糊的画面,舞台上的光一下灿烂无比。

“你是不是怕高?我看见你怕高。”蒋白的眉头紧了又松,伏城垂在他手边的冰凉的手被他抓住了。

这回伏城听见了,脸部露出若隐若现的窘状。但他的脸还是下意识笑开的,刚才苦闷的眉头全部舒展,带着热气上涌的汗珠。师哥近在咫尺,他趴在师哥肩膀上一抱,把洁净的后脖子露出来。

众目睽睽下,大家看到的是蒋白不顾老师阻拦从休息室跑到台上,接住了伏城,拉着他的师弟离开。

“这!这算什么?”胡一虎打算追责。

张霖若有深意地想了想。“唉,没事,师兄弟嘛,感情好。”

大汇演结束在一片欢呼声中,接下来是颁奖仪式。战鼓节目众望所归仍旧捧走了最佳表现力奖杯,观众是不可能知道鼓架后面发生什么,他们看到的是做后手翻的男生退场比较慢,而这一切都是吊人胃口的返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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