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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总想非礼我(40)

作者: 南卡 阅读记录

顾云舒沉默地听完,淡淡道:“她不是我夫人,我只是她的仆人。”

“那你家主子对你还挺好,半夜来带你看病。”

他不再回答,只是思考自己该如何把钱还上。

他的风寒比较严重,加之在雪地里躺了许久,多处被冻伤,要在医馆住上个把月,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收留他的这家医馆大夫人很好,即便已经没钱,却还是让他住了小十来天。他下定决心要把身体养好,再去附近找一份散工还钱。

半月之后,他已经能下床走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写了份欠条塞给大夫。他知道没钱人家不会让他走,但是他不走又还不上钱,于是准备悄悄地离开,再悄悄地还钱。

不料才走出多远,小药童就追出来,扯着嗓子满大街喊:“唉,你干嘛!病还没好!”

人家叫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病还没好”,而不是“这个人想不给钱”,他羞愧地埋低脑袋,脸烧得跟火烧云一样。

他越走越快,最后漫无目的地小跑起来。

“砰!”他迎面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顾云舒觉得自己要疯了,若是个男子还好,可刚刚撞上去触感分明是女子。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在踩踏他的道德底线,他连忙把脸包起来,扶起身前的人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路!”

女子很久没有回话,他没脸看她,猜想她一定是被气得讲不出话,说不定都在考虑报官了。

他觉得糟透了。

不料,一道清浅的女声犹豫又茫然地响起:“顾云舒?”

他蓦地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姜宁?”

他愣愣的,不怪第一眼没认出她,她换上寻常妇人所穿的衣服,衣料就是寻常的棉絮,发髻也是妇人款式,只一根绳松松垮垮地绑在身后。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问:“你、你成亲了?”

少女黑乌乌的眼睛看过来,露出点莫名其妙的神情:“什么呀,我这是防骚扰!”

顾云舒不明白什么是“骚扰”,她总是这样,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说话间,药童已从后面追上来,喘着气抓住他的手腕,“你、你跑什么!都说病还没好!”

姜宁噘着嘴,眼睛不住地在两人身上转。

顾云舒一阵尴尬,只希望药童能闭紧他的嘴巴,不要把他没交钱就跑的事兜出来。

谁知姜宁分开两人,母鸡似的护在他身前,语气很微妙:“我都说了会给他交钱!你家大夫也给半月期限,你是不是骂他了?”

顾云舒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般低头看了她好几眼。

她身形瘦弱,挡在高大的他面前有几分可笑。药童莫名其妙,不甘被扣帽子,当即反讽:“我什么时候骂他了?倒是你们,是不是想不交钱就跑,被我逮到了先阴阳怪气地责备我一通?”

“你说什么!谁没钱了!”对于过惯好日子又落魄的人来说,污蔑什么都不能说他们“没钱想干嘛干嘛”。

姜宁不经激,拽着两人回到医馆,靠着墙拎起鞋子抖来抖去——几个冷冰冰的铜板“啪嗒啪嗒”砸在地面上,也砸在顾云舒心上。

他面前有些模糊,心脏有股异样的情绪在膨胀。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入他的白骨、血肉、涌入五脏六腑,再也装不下,“砰”地在他身体里炸开。

一瞬间他为自己的肤浅与龌龊的阴暗心理感到厌恶。

他不知道姜宁如何在初春深夜一个人摸索着找到他、把他运上马车、自己看地图找到有人的城镇、带他看医、向大夫保证交钱、为他攒钱、此时此刻还在维护他……他全都不知道,他只是躲在自己的猜测里、阴暗地去猜测怀疑她、把她想象成一个丢弃同伴、不能吃苦的富家小姐。

他太恶心了。

顾云舒脸色微白,全身力气被抽尽,怔怔地靠在墙上。

姜宁不满地“哼”了一声,结束同药童的理论,去大夫那边结账。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她,不言不语。

大夫很和蔼,摸着胡须问她:“怎么样,还做得好吗?”

姜宁抿出一个羞涩的笑:“谢谢大夫,干得很好。对了,他好了吗?可以离开了吗?”

大夫点点头,就这么让她们二人离开。

两人并肩走了许久,清风拂面,顾云舒开了好几次口,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姜宁,你这几天——一直在干嘛?”

她眉飞色舞,像是干了一件大事急需大人夸奖的孩子一样,鼓着嘴倒豆子般把近半个月的事告诉他:“我告诉你,我可以挣钱啦!”

“医治你的大夫人很好,那天我钱不够,把最后一只簪子当掉也不够。他为我介绍了一个短工,去另一家药铺当杂童。因为会写字的女人实在太少了,我就帮他写写药方,打扫打扫房间,偶尔还会替一些害羞的夫人讲述她们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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