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158)+番外

“姑娘，谢谢了”声音有些沙哑，却是说的清清楚楚。

“奶奶，要不您先回屋子里在休息会，早上天气有些凉”七七看向老人，那华发风雪，眉目却是满相思。

“夏至已三十八载有余，他走的便是那一天，也不知道我还能在等一年么”

老人似乎没有听见七七的话，自顾自言，目光浅浅。

院门外，树叶沙沙，鸟儿啼鸣，那远方的荒芜，被晨早的一缕阳光溜了进来。

念念不忘，却没回响，那样一句话，却是让七七听的心如刀绞。

“奶奶，他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找回来”

这一生或许总是会有些冲动，无可厚非，理应如此。

“他呀，他叫李云天，不过倒不麻烦姑娘了，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奶奶可有后悔过么”

“怎么会，没遇见他才后悔呢”说到这里，老人有些神采，目光清澈，那是一个憧憬的少女。

“看来奶奶你对他是一见钟情呀”看着她的样子，七七心中忽然有些心结解开了。

“嘁，虽然他当年是有那么点本事，可要我看上他，那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好歹我当年也是村里村外十里一枝花”

那目光里的倒影，是很多年前的笙歌。

“啊，这不可能吧，能让奶奶惦记这么久的人，我可不相信会差到哪里去”

“呵呵呵呵，还是你小心思细，其实我和他更多的是日久生情，不然我才不会喜欢上他呢”

“我就说嘛，不然你们后来的后来，哪有那么多精彩故事了”

有些故事是酒，醇厚怡人，有些回忆是药，起死回生，不老不灭。老人似乎又回想起曾经，脸上挂着的微笑，是小小的知足，惦记一生的幸福。

“他啊，就是一个傻瓜，一个横冲直撞的呆子，什么都喜欢自己去做好，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唯一一次讨我欢心的话便是走的那天对我说等他回来就娶我过门，哎呀，我都等到人老珠黄了，我还没穿上那身红衣裳”

心有巨石，压的有些沉重，却使命坚持，不停地颤抖，七七有些窒息。

这一生是要经历多少，又要经历什么，才能如她这般，笑颜依旧，目光平淡，连着那说话的口气，都是如此风轻云淡，可，谁能懂她只字的千斤之量。

老人并未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过了很久，七七依旧没有开口。

“这段时间倒是麻烦姑娘你们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连走几步路都有些费劲，更别说脑子了，最近总是觉得自己找不回回家的路了”

“奶奶，你别瞎说，我看奶奶你现在恢复的挺不错的，你可别忘了，栀子和小绵可都等着奶奶你好起来呢”

“栀子……小绵啊……”

老人嗟叹，却是别样的温暖，七七看在眼里，心下微微放松。

“哎，对了，我差点就忘记了，今天是七月七，姑娘你们还不知道吧”

“七月七？可和往常有所不同吗”

“不同可大了哦，七月七乃是锦溪镇特有的花灯节，你们从外地来，当然不晓得，今天你们可得好好去瞧瞧，七月七，可是传说月神会出游的哦”

“花灯节么，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

“其实吧，这花灯并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这天的节日赶巧，恰好当地都信奉月神出游的传说，姑娘你们正好适合，这一天可是有很多的男男女女在河边许愿的，找个如意郎君还是貌美如花的娘子，可要好好拜拜喽”

“啊，还有这样的事么”七七有些哑然，心下诧异。

“可不，要我说啊，姑娘可别错过这次机会喽，不然可得让有些人好等伤心了”言罢，七七有些不着南北，向着老人看去，却发现她的眼光在自己身后，一时之间竟还是眨了眨几下眼睛。

“咳咳咳……咳咳咳”身后，一声声尴尬咳嗽响起。

“胡公子”

不知胡墨楚站了多久，因不好打扰二人，只能静静立在于此，不禁想起老人刚才那番模样，当下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

……

华灯初上，已是傍晚，然而此时的锦溪镇别有一番模样，热闹非凡。街边琳琅满目比比皆是，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在这水墨江南的小镇又显的格外的耀眼，许是这一天的节日缘故，男女老少皆有，欢呼嬉笑庆祝着。

街边，一卖着新奇玩意的摊边，不时路过些许好奇的人驻足停留，把玩观赏，有喜爱者直接收入囊中，把那小贩老板直直的笑的合不拢嘴。

“唐姐姐，你看，我带上这个面具吓人不”

“不会啊，感觉好像画的挺可爱的”

“……”

“拜托啊，这可画的是罗刹，哪里可爱了，你看看这眼珠瞪得的老大，胡子那么浓密，哪里可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