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166)+番外

“地字号所有弟子都被少主所杀”

屋内，鸦雀无声。

“什么，你说什么”声音之大，满是震惊。

“那夜少主与唐七七本就走在一起，只是不知为何少主隐藏在某处，我等没有发现，等弟兄们出手袭杀唐七七之时，少主竟是从一侧突闪而来，见唐七七之样，瞬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即便弟兄们已经说出王爷您的指令，少主还是一路追寻，杀光了所有人”

屋子内安静的可怕，在这黑衣人说完，二人也不做停留，各自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只是在离开之时，又留下了一句话。

“王爷，郡主已在回来的路上”

胡霸先恍若未闻，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那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已是闭上了起来，负手而立，有那么一瞬间，竟是让人觉得一下子老了许多。

“楚儿啊，她可是唐皇的后人啊，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又要我这个做父亲的如何”

是夜，偏北气候已有些转凉，然而在长安城的外墙之上，一席裘缎华裳的胡霸先正静悄悄的站在最上方，身边并无随从，只是一个人独自站在城头，俯瞰整个长安，双目没有焦距，透过苍穹，透过星辰，那万家灯火，忽明忽暗，如最遥远的星星一般，温柔的安逸。

“爹”

身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胡霸先转身，看见来人，眼角的皱纹更深了，目光柔和，满脸慈祥，那是很少有的模样。

“哼，你还舍得回来了”

胡霸先佯作生气，但对面的身影看在眼里，兀的眼眶有些思润，大半年不见，自己的父亲白发似乎又更多了。

胡墨雪向着胡霸先跑去，紧紧的抱着他。

“爹，雪儿好想你”

“呵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也很想你啊”

轻轻的拍了拍胡墨雪的肩膀，胡霸先难得的柔和道。

“快让爹好好看看，出去这么久有没有长胖”

“爹，你又取笑女儿了”

“哈哈哈，长胖了才能生一个大胖儿子呢，爹可等着抱孙子呢”

“爹，你……你要在拿女儿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爹不说了，爹可怕你一生气又离家出走喽”

胡墨雪闻言，有些揪心，回想当初自己的任性之下，便离家出走，幸好大哥把自己带回来，恐怕那一次又让爹难受了吧。

“爹，外面风这么大，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受凉”

“是啊，岁月不饶人，爹老了”

“才没有，我爹是世上最英俊最有魄力的爹了”

胡霸先摇头失笑，转首向着底下放眼扫去，不禁胸间一股豪气。

“爹十岁随着你们爷爷从军，沙场点兵，策马天涯，从塞外至江南，蜀道下沿海，杀敌饮血，这一生戎马尽是在这兵荒马乱之中，春秋大梦，宏图霸业，时至今日我胡霸先才有了今天这番成就，雪儿，你且过来看看，你往下看，你若站的不高，如何俯瞰众生，睥睨天下，只是常有人说，站得越高，摔的越重，所以爹这么多年来都是小心翼翼，稳扎稳打，深怕有个万一该如何护佑你们兄妹俩，爹昔年夺权造反，乃是我野心之大，如今你们兄妹二人都是长大，我便要在谋一份霸业交于楚儿，你说我这个当爹的可有半分不称职么”

“爹”

看着胡霸先样子，胡墨雪心有千余万言想要说出口，但是都被紧紧的堵在喉咙中，不知如何是好。

“爹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我好不容易才打下了今天的局面，如今天下四分，魏蜀赵三国虎视眈眈，爹只不过是依仗当年大唐所留下来的基业方才力压其他三国，这些年来，各国内下已是兵朝涌动，数日前，我已收到探子传报，魏国已调遣约末五六万兵马压至我边境，边防十三城已是做好迎战准备，怕是不久的将来大战一触即发了”

“什么，魏国竟敢主动出兵，蜀赵二国可有异动”

“暂时还没收到消息”

“倘若三国没有结盟，光凭魏国一己之力想要与我们交战，怕是吃力不讨好吧”

“不错，这次魏国来势汹汹，不像作假，所以爹心里很不放心，我数月前便已收到消息，这次你们在外游历，遇见几个朋友，对吗”

“爹”

胡墨雪身体莫名的绷直，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话终是不吐不快。

“爹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只是你可知你认识的那几人都不是寻常之辈，若是由着你们继续这般胡闹下去，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就算爹不出手，总有人会比爹更快一步”

“爹，不是的，他们都是雪儿认识的朋友，不是爹你想的那样，唐姐姐她……我们已经欠她太多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爹你还要赶尽杀绝的，我知道的，大哥喜欢唐姐姐，只是因为当年的缘故，从不曾开口，也不敢让唐姐姐知道，可是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可到底有没有问过大哥究竟想要什么，你可知大哥这些年有多辛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