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186)+番外

“啊，李……李公子”

街道之上，忽的响起一道悦耳清脆的声音，可落在李二的耳中却格外的不可思议，更多的是莫名惊慌。

来人是栀子，手中提着的竹篮，不知给谁送来的宵夜。

“快……快走”李二艰难的侧身而躺，向着栀子痛苦的喊道，可栀子她却恍若未闻，急忙的向着李二跑来，目光担忧，口中忙道。

“李公子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危险已是近在眼前，李二不知从哪使出的力气，竟是瞬间翻转身子，挺了起来，正欲伸手将栀子拉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栀子动弹不得，身后，一只强劲巨大的手臂将栀子抓在手心，栀子本能向着身后看去，只见一人光头怒目，凶神恶煞，其中一只眼睛已是血肉模糊，鲜红的热血不停的流出，霎是诡异恐怖，说不出的狰狞可怕，栀子只看了一看，便猛的转过头，尖叫一声，不停的颤抖身子，用手遮挡。

“放开她”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名闻江湖的影子手李二也有今天，怎么，孤身寡人这么久了，也想尝一尝女人的味道”

“我说，放开她”

“哎呦，我好害怕哦，你闻闻这味道，清香怡人，芬芳可可，看来还是个雏儿，要不小弟我先帮你尝尝鲜”言罢，只见王永新头微微向着栀子的香肩闻去，不时摆头喷出阵阵热气，那猥琐下流的模样显露出一副□□的神色，嘴唇轻碰在那冰清雪白的肌肤之上，发生阵阵□□声。

身前的栀子拼命的扭动身子，满脸通红，想要挣开却挣开不得，只觉自己已是无地自容，从未被人如此这般羞辱，脸上满是清泪，却无可奈何。

李二见此异状，双眼已是猩红一片，小腿弯曲，俯身倾斜，手中紧紧颤抖着，一双目光死死的盯着王永新，就像一只野狼，即将要撕碎眼前的猎物，王永新似乎被李二的模样惊吓到，反手扣住了栀子的脖子，口里尖叫道。

“你休要猖狂，你要是敢轻举妄动，老子现在就拧断她的脖子”

看着王永新手中的动作，又听闻他的话，全身绷紧的李二有些颓废，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无力的立在原地。

“嘿嘿，这才像话嘛，既然你心心念念这小姑娘，我也不好趁人之危，棒打鸳鸯，你自己将你双手废去，老子放你的姘头一命”

“李……李公子不……要，杀了他，不要管……我”声音断断续续，却是那被扣住喉咙的栀子此时正吃力的说着话，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臭丫头，老实点，没你说话的份”说完，手中力气不禁又加大了许多，栀子只感觉自己脖子快要炸开了一般。

“好”

不知何时，已有风起，那拼命挺过来的身影，这一刻在栀子的眼里说不出的伟岸高大，他不喜多话，不苟言笑，没有表情，就像一根冷冰冰的木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二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在说完之后，便是随手捡起那掉落在地血刀，向着自己右臂挥去，一道闷哼之声响起，还有鲜血溅洒，断臂抛落。

身入江湖，便是江湖人，江湖客，没有身不由己，跳出不得，沉溺枉然，唯有身死最为潇洒。

老大曾经说过，在江湖做刺客的，最重要的是心狠，手快，无情，难怪老大能当状元，自己始终是个探花，不过终究是不能和老大相比啊，杀人这么多，所为所不为，自己还是不清不楚。

世间风波有万种抉择，我选择的末路是我从未有过的坚决，所幸心有释怀。

杀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更多的人是惧怕我，不敢接近我，但你除外，倔强坚韧的目光就像初次老大把我从山里带出来一样，他说，他看我的眼睛像狼，果断坚决，而我看你的眼睛像月亮，清冷幽幽，从未改变。

是为了那一双目光吗，也许吧，我只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小人，替人卖命，赚点小钱，不知自己想要什么，除了杀人，其他我也不会，可是……

可是，我怎能担当起你那一句李公子，我李二，名字都是别人随便取的，呵，你这一句李公子可是要让我折寿了。

不过，我倒是心甘情愿。

我一江湖人，随心所欲，无牵无挂，飘飘西路去，无需问归期。

今夜，我用我一生意气，系于你一句轻言，世间再无影子手。

倘若有来世，我想在遇见你，能说一些无关风月的相思，尝一口你酿的陈酒，就当这个江湖还能给我留下的遗憾吧。

低头望着王永新洞穿自己的胸膛，李二想要抬头在看一眼，却是再也做不到了。

何时下了细雨，何时遇了归处，何时解了江湖愁。